返回第一章(1 / 2)模糊在记忆里的昨天首页

南京的夏天,真的是让人叫苦不迭,每天赤日炎炎,暑气熏蒸。室外更是热得跟火炉一样,只要一走出门,单是站在室外一动不动,身上也会渗出一层汗,人好像随时都会被烤焦了一般。

在这样的三伏天里,沈婷很是庆幸自己能有这么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可以每日吹着空调,不必为了生计在外面到处奔波。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沈婷关上了电脑,收拾好了面前的翻译材料,正寻思着出去找饭吃,但当她抬起头,隔着窗户看到外面不远处翻滚的热浪的时候,便不觉咽了口唾沫,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暗自嗔怪着自己早上没能早点起来做便当。

正当沈婷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何雨柔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手搭在了沈婷肩头,痞里痞气地说道:“妞儿,陪爷出去吃个饭啊?”

沈婷习惯性地白了身边这个没正经的女人一眼,又看了眼屋外似火的骄阳,提议道:“要不我们叫外卖吧。”

沈婷实在是不想走出自己现在所处的这篇阴凉地儿,她特别不喜欢出汗后身上黏糊糊的感觉,所以她平时也很少运动,凡是需要消耗卡路里的活儿,她都尽量躲得远远儿的。

“叫什么外卖,吃饭的地儿离这儿就不到500米,你麻溜儿的给我起来,老娘我都快饿死了。”

何雨柔仗着自己的身高和体重的优势,一下子便把沈婷从椅子上给提溜了起来,毫无缚鸡之力的沈婷,只能被面前这个又高又大的女人揪着,跟着她往楼下跑了出去。

沈婷无力反抗,便只能一边大步子的跟在何雨柔的身后,一边扯着嗓子骂她是饿死鬼投胎。

大学毕业之后,沈婷便在老家南京找到了这份法语翻译兼总经理助理的工作。说的好听是翻译兼助理,其实就是老板的私人保姆。

由于老板是法国人,一句中文都不会说,所以工作之余,沈婷还必须得24小时随时待命,负责这位爷的吃喝拉撒。

甚至有一天凌晨三点,她老板竟然把她叫到一家酒吧来跟人吵架。只因为这爷泡了个有正主的妞儿,然后人家男朋友跟他急眼了,吵吵闹闹地不让他离开。

到了酒吧的时候,沈婷看见她老板正跟一个男的拉扯着,中间还夹着一个劝架的服务员。她老板嘴里飚着英语,骂骂咧咧的,然而对方也不甘示弱,一边上脚踢着,一边用中文对骂着,几个人就这么鸡同鸭讲地咒骂着对方,谁也听不懂对方到底在讲些什么,但也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沈婷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站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即上去劝架,一是因为她已经受够了这个隔三差五就要折腾她一番的爷,实在是不想过去给他处理这个烂摊子,二是电话里她老板也没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便站在一边听他们吵了一会儿。

大概猜出个是非所以后,沈婷深呼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上前跟对方打了个招呼,解释了两句后,又诚恳地跟人家赔了不是。对方见眼跟前儿突然出现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妞儿,声音便立马小了一半儿,随即也放下了抓着沈婷老板衣服的手。

对方态度虽然有所缓和,但借着酒劲儿,也还是说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话,沈婷站在一旁,也只能强颜欢笑,低头哈腰地小心跟人陪着不是。

毕竟是她老板有错在先,而且对方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壮汉,硬碰硬也是碰不过的。后来沈婷跟何雨柔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的,她当时真怕对方突然一个巴掌或是一拳揍过来,就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

不过那件事之后,沈婷的老板倒是对她客气了许多。先前是做什么错什么,经常莫名其妙的被训,现在即便是有些做的不够好的地方,她老板也只是指出来,倒不怎么给她摆脸色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转变,当老板让沈婷跟人才中介联系,找一个会说法语的业务员的时候,她才有胆子跟她们老板推荐了何雨柔。

沈婷通知何雨柔来公司面试的时候,这个女人还在床上瘫着追剧呢。毕业以后,何雨柔就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便一直在家待着,成了名副其实的啃老一族。

何雨柔啃老啃得特别理直气壮,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地羞愧之意,因为她爸妈死活不让她离开东北老家,到处托人找关系给她介绍工作,可最后都被何雨柔给一一回绝了,说是工作不对口,不想干。可是对于一个学小语种的人来说,在东北要找到一个跟专业对口的工作,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乎,何雨柔就这么在家里游手好闲了大半年,这一个月两个月的,她爸妈还能忍着,时间一长,老两口也开始慢慢地嫌弃了起来了,心里气着,但自家女儿也只能宠着,便只能答应让她去南方工作了。

何雨柔来南京面试的时候,凭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把老板忽悠的一道儿一道儿的,虽然她口语水平一般,可是她就是凭本事让她们老板着了道,当天人事部通知就发了下来,让她下周一来公司报道。

就这样,何雨柔从沈阳搬来了南京,为了方便上下班,又跟沈婷在公司附近合租了间两室一厅,就又成了室友。

晚上下班的时候,突然就变天了,窗外哗啦啦地下起了暴雨。

两个人都没带伞,沈婷原想着等雨小些了再走,可何雨柔想也没想地拉着她便冲了出去,两个人一路小跑地朝地铁站的方向跑了过去。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可不知怎的,沈婷却觉得心里特别得舒畅,两个人就这么在雨里跑着,笑着,沈婷好久都没有这般淋漓畅快的感觉了,许是压抑了太久,这样子在暴雨中疯跑着,倒让她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