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玉翠宫的日子度日如年,每每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清水几人才能偷偷地钻出密室仰望几眼星空,此刻他们方才体会到:能自由呼吸原来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
卫家藏在宫里的暗人被抓的这夜,清水见四下都静悄悄的,便偷偷地溜进了正厅,此时,卫萱儿正端坐在椅子上沉思,以她的聪明不会猜不到这么一场闹剧的背后真正目是什么,尽管这些日子以来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但是此刻仍旧在求上天保佑,希望这真的是一次简单的巧合而已,跟康王府中死的那几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清水轻声地叫道:“夫人——”
卫萱儿抬头看见了是她,示意她坐下,神情凄凉地将今天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而此刻的清水能表达出的只有无声的悲伤与愤恨。
卫萱儿问:“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没想到这公主竟是个不嫌事大的人,小小年纪手段却是如此凶狠毒辣!不过这样也好,她将所有心思都摆在明面上,我们至少能看清楚她的动向。再怎么嚣张她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仗着那根龙头拐杖就想为非作歹,如此不懂得收敛,她就不怕在宫中犯下众怒?”
“清水啊,涉世未深、不知好歹的是你——”卫萱儿面色凝重道。“咱们先皇是什么人?虽然我不爱他,但是我从心底敬重他、佩服他!所以就不用怀疑他为何选择了公主。再说,公主是什么人不是单靠你看那几眼或听说几句就能懂的——这么多年了,我人就没有看明白她,更没想明白。经过这一次,我们这么多年在宫中辛辛苦苦埋下的棋子已是全军覆没,可惜了——”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用力什么诡计…..”清水喃喃自语。
卫萱儿突然一脸阴鸷,咬牙切齿道:“一群蠢货!竟然愚蠢到要跟她动手,死有余辜!”
清水“扑通”一声跪下,道:“大小姐放心,即使他们今天全部被抓也绝不会连累大小姐与殿下的,我等自小跟随老爷,老爷便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等定会誓死效忠老爷、大小姐!在进宫之前我等就早已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我们每人都随身携带了一粒‘鹤顶红’,万不得已时我等宁愿会自我了断也不会出卖大小姐和老爷!”
“但愿如此!清水,你起来吧。不要怪我心狠,拿你姐妹性命不当回事,其实我与康王过得日子并不比你们好到哪里去,我们都是行走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记住,往后必须事事小心,处处提防!”
钟太医一早便到了怡和殿,此时正与慕容玹相对而酌,静等卫太妃的到来。看见卫太妃一脸阴沉地独自走了进来,二人便站了起来。
“钟太医,你从外面过来,可曾听见什么风声?”
钟太医神色凝重道:“谢林浦这么大张旗鼓的一闹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只是说宫中混进了不少刺客。”
“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卫萱儿深叹道,缓了缓神情,继续说道,“钟太医,稍后从这儿走出去之后按我们的计划实行,要让这宫里宫里外都知道楚王病已痊愈!另外,火速将这封信安全地交到我父亲手里,这几日,我要静待佳音。”
“是!夫人,卑职这就速去。”
待钟太医离去后,卫萱儿也站起身,满眼慈爱地看着慕容玹,轻抚其背,柔声道:“玹儿,别担心,一切有娘在!要照顾好自己,很快我们就要有场硬仗要打了——”
慕容玹默不作声地,依旧自斟自饮着……
长秋宫里,慕容瑾正在摇动着盅里的骰子,看着几枚骰子随心所欲地变换着点数,她微微笑着。妙茱等人趴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妙菡道:“公主这般手艺,若进了赌坊,倒叫那些赌徒们如何是好?恐怕个个要输个家徒四壁了。”
妙茱也来了兴致:“公主,教教我们呗?”
慕容瑾却道:“你们都想什么呢?都以为本公主在赌大小呢?”
“不是吗?”妙茱也天真地问道。
“本公主是在赌。不过本公主是在替陛下赌天下——赌这天下该谁来做主。白芷,那个人到了吗?金雕飞回来了没有?”
“若路上无耽搁,那人今夜戌时便会到达府上,届时白芷会在府上等她;金雕差不多也会在今夜回到府上。”
“好。我等傍晚回府。妙菡,去请李林来长秋宫一趟,说我有事需要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