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靖侯?”
“是的。”眼看厅堂里的众人皆是一副迷茫表情,对于如今京中情况还算有些了解的赵成主动站出来解释道:“已经仔细打听过了,前面那条大船上确实是恪靖侯韦家的家眷。侯夫人孙氏祖籍安庆,此行据说是因为高堂病逝,才刚回家奔丧结束,打算返回京城。恪靖侯如今官至镇远大将军,又是是贵妃兄长,委实显赫非常,沈总馆和我方才已经取了名帖递上去,想着若是咱们能跟他前后有个照应,路上也踏实顺利许多。”
沈齐光离开京城多年,又不是出身什么世家大族,沈穆锦心里明白,这名贴说的,自然是周志遥的名帖。
泉州地势偏远沿海,沈穆婉又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自然不了解这些京城官场上的事情。沈穆清虽说是男子,可实在年纪太小,也就只有沈元作为从京城跟着沈齐光一路过来的大管家,成日里来来往往有些见识,从前听沈齐光说起过几句关于恪靖侯的事情。
不过若真的说起了解,对于京城韦家,在场众人恐怕都没有带着上一世记忆的沈穆锦知道更多。当年在京城忠勇伯府,沈家姐妹两人不但时时要受名义上继母小万氏的牵制,私底下更是被万家上下都瞧不上,自然也不会有人费心思带她两人出门交际。按理,沈穆锦是不会有机会接触到韦家这样真正的实权人家,可偏偏巧的是,韦家与忠勇伯夫人胡氏娘家有亲,胡家的人平日时常来往,所以一来二去,也就听了不少关于恪靖侯府的事情。
这恪靖侯韦恒别看如今风光无两,年幼时却是吃尽了苦楚。韦家祖上虽说行伍出身也曾封妻荫子,奈何家中几代再未出过什么名将,到了韦父这一代,早已是家道中落难以为继,再加上夫妻二人早早离世,只剩下一对儿女流落街头苦苦挣扎。
自己本就还是个半大少年,既没有一计傍身谋生,又还要照顾年幼的妹妹,韦恒不得不在街头摸爬滚打混了好些年,最后,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的他,终于还是抛下妹妹妻儿,咬咬牙跑去北疆投了军,从最底层的兵卒做起,几经生死,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这时,一个跑腿的小厮喘着粗气快步赶到了厅堂门口,沈元听见脚步出去低声询问了几句,转身进来向沈家姐弟禀报道:“小姐少爷,之前派去递名帖的人已经回来了。韦家的管事不但答应跟咱们前后同行一路照应,还传话想请两位小姐和少爷一起,到他们船上去,说是侯夫人想要见一见几位小主子。”
这倒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原想着以恪靖侯夫人孙氏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是面对面遇见,只怕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能够一路照应已是十分难得了。不过转念又想到,这邀约只怕不是冲着沈家,而是给那张属于周志遥的名帖面子罢了,众人也就释怀了。
“原本还怕贸然拜见扰了夫人清净,哪想到夫人竟这样亲切,既然遣人传了话来,我们姐弟自然是要好好过去行礼问安才是。元叔和赵管事,劳烦你们先去安排,等我们换过见客的衣裳就过去。”沈穆婉虽说不太了解这恪靖侯府,但是经过赵成的介绍,也明白对方十分显赫,于是立即温和周到的吩咐人下去安排拜见事宜,姐弟三人则各自匆匆回房去更衣准备。
“夫人。”宽敞平稳的大船上,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婆子穿着黛蓝长衫,外罩一件栗色镶边长褂,下身系了条鸦青棉凌裙,头上油光整齐的圆髻还插了枝镶翡翠佛手银耳挖,快步走进了安静的厅堂中,放轻声音唤道。看看kank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