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旗道：“兄弟你说。”

“在海上，不能说水娘娘的坏话，不能说翻这个字，永远都不能说！”显然黑小伙还是比较迷信的。但转念想想，这是来找神鸟凤凰的，这跟常行之后来帮秦始皇所屠之龙，是同等级的神兽，其凶猛之程度，无人能敌，就连常小旗自己，也是趁着天下一统，凤凰涅槃之际才来寻找凤凰血，寻常时间，谁敢来这里？

所以，凤凰之威，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海上，这些人还是信奉神明的，他们不希望自己死在这里，死在大海上。

常小旗道：“没问题，都听你的，你快去准备吧，咱们一会就出海。”

乌云盖雪跟了常小旗一路，眼看要爬向通天梧桐了，常小旗有些不舍，摸着乌云盖雪的脖子说：“马兄，你跟着我走了一路，虽然算起来日子不算久，也就一年多点，但对比这个世间，你跟了我大概三十年，唉，很是不舍啊，不过也没办法了，海上你去不了，如遇大风大浪，必是无活路，你就留在这里吧，我看这小伙一家人很善良，希望你在这里也能落个善终。”

乌云盖雪猛的一昂头，似乎颇为不情愿，常小旗拆掉了马镫，将乌云盖雪身上所有的枷锁全部都去掉了，说道：“马兄，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今天就放开你，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一生，或许充满危险，但也充满了自由。”

说完，常小旗又摸了摸乌云盖雪的脖子，抬头望去，乌云盖雪眼中似有泪花，它好像听懂了常小旗话里的意思，又或者说，它感受到了常小旗要与它离别的意味，常小旗拍拍它的脖子，说：“去吧，追逐自由的一生，你可以这么度过。”

乌云盖雪并没有离去，直到两个时辰后，那个黑小伙准备了三条木船，眼看常小旗与春芽逐渐消失在茫茫大海上，乌云盖雪这才昂头嘶鸣一声，奔如丛林之内，再也不见了踪影。

或许它会死于野兽之口，但它这一生终将自由。

小木船有些不扛风浪，坐在上边摇摇晃晃，不过黑小伙也并未进入深海区，就沿着海岸线，与普通渔船一样，往西边走。

望着即将落入海中的红日，常小旗说道：“小兄弟，你家世世代代都是以捕鱼为生吗？”

黑小伙点点头，说：“是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了这位爷，我看尊夫人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是有些晕船吗？”

春芽确实不太高兴，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可她的难过都写在了脸上，她太不舍了，她知道常小旗这一去，恐怕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了。

常小旗舔舔嘴唇，轻声说道：“是啊，我们或许会就此分别。”

黑小伙说：“爷，我能问问为啥吗。”

常小旗笑道：“也没啥，命运如此。”

黑小伙说：“爷，我就不相信命运，我觉得人活着，想干啥就干啥，我以前喜欢一个丫头，身体很虚弱，从小就得病，村里人都觉得她养不活了，后来还得了瘟疫，她家里人都不要她了，把她扔到海边喂水娘娘呢。”

常小旗道：“哦？那后来呢。”

“我俩从小青梅竹马，呃，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啊，反正算是一块长大的吧，我是一直喜欢她的，她可能不太喜欢我，至少在小时候不太喜欢我，我长得又不是多好看，可那时候她爹娘抛弃了她，让她在海边自生自灭，我就想把她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