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乔自嘲一笑:“殿下怎么做,自有殿下的道理。罪臣无权干预。”
云玺被他这话一噎,顿时沉默了下来。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信心,让他坚信他自己没有被母亲放弃。
就凭她方才误导他的那一句话吗?
还是……他在帮子乌寺遮掩什么?
云玺一时想不出来,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空耗。
“国公好胆识!”她由衷地夸赞道,随即话锋一转,又道,“既然国公这样说了,本宫也就给你一个痛快。”
她抿了抿唇,拉开书房的门,冲着守在外头的内侍和禁卫扬声道:“来人,以本宫名义,请诸位大人和公子嘉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待看见云玺脸上逐渐浮现的不耐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位长定殿下也是得罪不起的连声应着,忙不迭地跑了。
云玺的余光从罗乔脸上掠过,见他眼角微垂,双瞳无光,情绪难辨。
她轻叹了一声,并未再多说什么。
………………
虽然已是傍晚时分,但朝中大臣们来得并不慢。
一时间,本就不比大殿大的书房就显得格外逼仄起来。
本该是国君日常处理政务的书房,此时却没有国君的影子。
桌案之后,端坐的,是长定皇姬。
一群人见了云玺倒也还算恭敬,认认真真地行了大礼,才说:“不知殿下召我等来此,可是要说什么重要之事?”
云玺不语,只朝一直静默的罗嘉看了一眼。
对于今日的状况,罗乔是早有预料的。
他没敢对上云玺的目光,慌忙偏过了头。
“今日国公忽染重疾,宫中医官皆束手无策。本宫已飞鸽传书入京,调太医赶往楚地。在国公痊愈之前,由本宫,暂代楚国朝政。”云玺沉声说道,“诸位,可有异议?”
话音刚落,那些朝臣们便开始议论起来:
“这……不大妥当吧?”
“且不说如今的安澜城……就是殿下也……”
罗嘉冷眼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的人在云玺面前叽叽喳喳,眉毛狠跳了几下,终于忍无可忍,回头看了这群傻帽儿一眼,跺着拐杖便道:“本公子都还没有说什么,你们凭什么在此质疑长定殿下的决定?”
“公子,我们这可是为了……”
“够了!”
云玺眸光一凉:“其一,安澜城如何,不妨碍本宫如何。再怎么样,二皇子都是本宫的亲兄长!本宫向他要一个人,还是要得来的!”
更何况,云玺本身也并没有打算真的调一位太医前来。只要拖延些日子,说罗乔暴毙身亡了就好。
“其二,你们是想说,本宫一介女流,不配监国?”她轻哼了声,道,“太子身残,按律来说,本宫才是继承天子之位的第一人选!你们说,本宫配不配坐镇楚国?”
大盛律,立嫡不立长。
长定皇姬,虽不是长,更不是男儿,可她只需要占了“嫡”这一条,足矣。
“既然诸位都不发话了,那此事便这样定下!明日起,早朝便停了吧。有什么事,直接送到本宫案上即可。”
云玺说话,眉眼上挑,不怒自威,震得在场之人静默了良久,才有些僵硬地点头应下。
“行了,天色已晚,本宫就不耽误大家用膳了,都回去吧。”然文吧ranen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