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官司打完了,我们也没有再继续多说的必要了。”
姜静冷声说着,随即从关之年手中拿过纸张,便起身要走。
“姜律师……”
陆佳依还在后面叫她,她没有理会,而是大步流星地出了大门。
外面的记者比刚才更多了,韩立和宋伊人被围在中间动弹不得,她没有再去坐林肖的车,而是自顾自地走了。
因为大家注意力都在宋伊人的官司结果这边,倒是没人注意到她。
打了个车,她径直回了家。
黎酒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了她回来,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随即微微一笑。
“回来了?”
姜静没有看她,也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不听我解释么?”
黎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斜倚在门框上,淡然地问。
早上送她出发,她就已经预想到回来时候的样子了。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用解释,我也理解不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静冷声道。
“就听一句话,行不行?”
黎酒上前摁住她收拾东西的手,“听我说完,你再发脾气好吗?”
“黎酒,你知道这一仗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也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你知道吗,我刚才在法庭我脑子都空白了!我……”
“我爸是关之年他爸。”
黎酒冷不丁地开口道。
“你说什么?”
姜静整个人一愣,美目眨了眨,不可置信地看她。
“什么意思?”
“我是关家的亲骨肉,是关之年同父异母的妹妹。”
黎酒云淡风轻地答。
“怎么可能?”
姜静默了默,“你是为了让我理解你,才这么说的是不是?”
“当然不是。就算我不说,你以后也会理解我的。”
黎酒自嘲地笑了笑。
“静啊,听我解释好不好?”
姜静整个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的杵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思绪才转过弯来。
“关之年是你哥,这怎么可能呢?”
关家家大业大,关家那个林清漫也不是个好惹的女人,怎么可能任由关山在外面有私生女?
“没什么不可能的。”
黎酒说着,从兜里摸摸索索找出支烟来,啪地一声点上。
“你肯定在好奇,关家怎么可能有我这么个私生女出来,还这么多年不曝丑闻,是吧?”
“话是这么说,我确实有点想不明白。”
姜静默了默,点头道。
“因为,我的出生,就是林清漫指示的。”
黎酒笑眯眯地说着,随即大大咧咧地在一旁的大床上坐下。
“想不到吧,原配夫人亲自找人来诱惑自己老公,还怀了孩子。”
她的话音里带着些嘲讽的笑。
姜静怎么可能会想得到这一茬?
林清漫当年红极一时,嫁给关贤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成了整个海市的女人都羡慕的豪门阔太太,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增添这么多烦恼?
“因为,她想彻底掌控自己的老公。”黎酒淡淡地吐出一口烟,悠悠地斜睨着她,“有什么爱情,能比攥着让自己老公乖乖听话的把柄更可靠的呢?”
“关家这么厉害,关贤什么样的女人碰不到?一代戏子又怎么样?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失宠的那一天,不是吗?”
姜静垂着眸子,不答话。
脑子里飞快地消化着她说的话。
林清漫为了控制关贤,找了黎酒的妈妈去诱惑关贤,还生下了他的孩子,这么多年照料着,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便让她们母女两个来让关贤身败名裂?
她居然能想出,用私生女来拿捏关贤的方法来。
这样的女人,着实太可怕了。
姜静想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静啊,我确实是对不起你,我知道这场官司对你来说有多重要。”黎酒一脸真挚地看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妈现在生病,一个人在国外,做梦都在想能见姓关的一面,我从小没有爹,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只是想,能够让他们关家不好受,就行了。”
“对不起,姜静。”
黎酒说着,随即站起了身,“我走吧,你带着果果不好搬,我走。这房子我本身就想留给你的。”
姜静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有到能馈赠房子的这一步。”
“等一段时间以后,我做完我想做的事情,我就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黎酒冲她淡淡地笑笑,一脸真挚地说道。
“黎酒,你我相识一场,我才想跟你说几句真心话。”
姜静收拾行李的手一顿,随即扭头看她。
“关家不是你随随便便惹得起的,你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没能逃过关之年的眼睛。”
“你连关之年都瞒不过,你怎么去对付关贤?更别提他们家还有一个那么豁的出去的林清漫?她知道你不受控制了,不好把控了,她会怎么做?”
“不要太天真了,我劝你及时收手,有什么事,好好谈。”
姜静是真的担心她。
很显然,关之年早就料到今天会被黎酒给卖了。
他也不动声色地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根本不上钩。
说实话,关家人,没有一个好对付的。
哪怕是一个外人眼里没什么用的草包纨绔子弟。
都足以捏死黎酒。
“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关之年知道,更好。”黎酒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你知道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姜静自然不知道她这敌人的敌人这说法是从何而来,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答话。
“你以为关之年为什么这么多年吊儿郎当的,好像对谁都没什么威胁?”
黎酒见她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静啊,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除了你自己的事,你从来不关注其他。”
“案子已经结束了,我跟关之年先生从此以后也没有任何于公于私的关系,我也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姜静一字一句说得冷漠疏离,又绝情。
“你啊,我说,你以后还是会回去找他的,还是不要闹翻的好。”
黎酒意味深长地说着,可姜静根本没打算听。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以后也不会回去找他,现在只是结束我们的工作关系。”
姜静坚持收拾好了行李,便在外卖上订了一间酒店,一次订了一周,准备带着果果搬出去住。
不是她不原谅黎酒,也不是她生她的气。
黎酒现在脑子里全是怎么出自己的那口气,她不能跟着她任性,她还有生病的老母亲和果果。
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大大方方地帮她想办法。
但是现在她赌不起了。
她必须保证自己万无一失,必须保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会波及到她和她的家人。
“静啊,还好今天的官司赢了,不然我还真挺内疚的。”
黎酒看着她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大行李箱,语气有些低落。
姜静是她在海市唯一的好朋友。
哪些每天喝酒的狐朋狗友根本算不上什么朋友。
只不过是因为她有点钱,活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身边的舔狗多罢了。
像姜静这种没有私心,愿意无条件地照顾她,听她说话的人不多了。
她忽的心里有些难过。
“不走行吗?姜静。我在这边只有你了。”
姜静拖着行李箱,脚步一顿。
“对不起,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照顾自己,少喝酒,太伤胃,有什么事情,多多想一想后果,别冲动,你妈也只有你能照顾。”
她话音刚落,黎酒拽着她的手一松,随后自嘲地笑了笑,朝她点点头。
“行。”
……
姜静叫了个车来拖她的行李,又给幼儿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下班以后去接果果。
在酒店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看到了包里的车钥匙。
想来想去,她拿出手机,又给林肖打了个电话。
“静姐,怎么了?今天官司赢了简直太棒了,我还说晚上好好庆祝呢,您怎么自己先走了?”河源书吧heyuan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