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场面便变得诡异。 南宫璞为什么会为贾真挡那一击?那鬼物又为什么要攻击贾真?这是什么状况? ⊙..⊙? 白三娘和离君初一时也是糊涂了。 难道今夜他们两个正儿八经的修士不是主角么?这怎么偷袭的对象竟然是别人? 虽然一时搞不清状况,但两人的动作却是不慢,那鬼物也就开始出手一击,之后便被离君初放出的飞剑直接拍入地中,然后再被白三娘夺命钉中的严宽、熊斩两个按住,压在地上死死的连动都不行。 “翁……生……” 在看贾真这边,她见南宫璞的人倒下了,好半时,口中才艰难的吐出两字,样子是完呆住了。 到是那右相大人动作利索些,虽然年岁也不小了,却第一个冲到南宫璞身边,一把搂住血泊中的人,检查其伤势。 “啪!” “人还没死。” 而白三娘见贾真竟然因着南宫璞一时失神,几步上去便先给了她一巴掌,让她回神。 毕竟这可是救命的时候,耽误了就是一条命。 况且她们白娘娘,任何状况都不能先乱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祖……” “老祖。” 清脆的一巴掌,打醒的不止贾真一个。 此时祭坛上两抹白衣同时灵醒过来,扑通通跪在白三娘面前,眼中都难免焦急。不过贾真是为南宫璞急,而锦曼云则是为自己这个傻孙女急,因为她此时的表现,已经有失其白娘娘的身份了,难说以后这老祖还会不会如此的照顾她。 “哼!” 而现在,这里是彻底的成了一盘乱沙,看来今日不细算清楚那些旧账是不行了。 不过白三娘要算也不是从自家人这里算,那鬼物明显是柳溪莹一伙的,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又一甩袖,身后便再多出两名红衣女子,一左一右压住那柳溪莹,是根本没把她那大长公主的身份当回事儿。 …… …… 从锦曼云与柳溪莹不顾脸面的谩骂对方开始,白三娘便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极恶,而原因便是那已经做鬼的袁郎。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贾真与柳溪莹的关系也极恶,并且原因与其祖母相同,也是因为男人,只不过这次主角换成了南宫璞。 而最让人没想到的还有一件,就是南宫璞竟是袁郎的孙子。那右相大人这么多年,一直为亲生妹妹守着这天大的秘密…… 所有的事儿,要从五十多年前讲起。 那时袁郎、锦曼云还未做隔世人,柳溪莹也不是不老的妖怪。 那时战火纷飞,初等皇位的南楚先帝……也就是如今南楚皇帝的祖父,可以说一上位便面临着国破家亡的局面。因为南楚东临强大的东越,而当时东越的皇帝又野心勃勃,见南楚连续两年水患,便对其用兵,打算一举歼灭这个富硕的邻国。 不过在飞速侵袭了南楚半数疆域之后,东越的脚步被三个人生生制止了。 其一,是退去红妆换上戎装的大长公主柳溪莹。 这不说她的生性风流,只说其武略功高,那便是满朝的男子无法比拟的。 一夜间,她率领五万轻骑成功偷袭了东越重镇,不但断其粮草,还成功的让东越朝堂有了一丝恐慌之感。让东越之人知道,南楚不止富硕,南楚还有骁勇善战之将,有虎豹熊罴之师。 其二,是深居‘登仙’府,被奉为国师的锦曼云。 行巫施咒,从来是被那些文臣武将摒弃,被当做是旁门左道。 可就是这么一个顶着旁门左道之名的女子,在东越重镇被袭隔日,孤身进入东越皇城,以一人之力,灭杀东越皇帝、皇族、重臣七十一人,一时间东越人人自危,别说继续打了,是连提南楚二字都不敢了。 其三,是这无根无源的袁郎。 没人说得清他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就连柳溪莹、锦曼云也只知道他是右相大人之友,入朝为官乃右相大人保举。 而他在南楚皇城岌岌可危之时,一计退敌,又与柳溪莹、锦曼云两方得手的时机配合,再计便让东越的军队溃不成军。不出三月的功夫,不但平息了那场纷飞的战火,还辅佐新帝治理水患、实行新政、整顿吏治。 可以说南楚能有如今景象,多亏了这三人。 只不过造化弄人,三个人缠在了一条姻缘线上,而袁郎喜欢的却是右相的妹妹…… …… …… 右相胞妹名唤南宫安月,因自幼体弱多病常年住在南宫家的温泉庄子上。而那年春月,她才觉身上舒缓便携了丫鬟到庄外赏花。正好救下重伤的袁郎,算是结下了一段良缘。 只可惜两人身份悬殊,就算南宫家上下除了右相大人,根本没人在意这个南宫家的嫡出小姐,也不可能随便把她许给个无根无源之人。 所以袁郎为给心爱女子一个不辱没她的名头,便托了右相引荐入朝,并且一鸣惊人。 却无奈,他功成名就,竟引来了两个大麻烦。 一个贵为公主的大将军,一个名为国师的真修罗。 “当年那药不是为这妖妇求的?” “当年那药不是袁郎赠我的?” 而还有一桩错事,便是南宫安月未婚暗结珠胎,导致本就虚弱的身体每况愈下。那袁郎为了救她性命,便费尽心思去求那万里之遥外的延寿仙丹,想为其续命。 可不料中间阴差阳错的,锦曼云误以为袁郎是为柳溪莹求药,便将那药换了。而柳溪莹也误以为那是袁郎为自己求的药,便自认机灵的偷服了。 殊不知,事情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所以最后一错皆错,南宫安月怀胎七月便命陨了,只留破腹早产更加体弱的儿子。 至于再之后,当然是袁郎不计后果的报复,因为什么公主、什么国师,在他这里都是害死他心爱之人的凶手。可报复又怎样?与心爱之人终是阴阳两隔,世间也只留三败俱伤之局。 “他……他是你的……你的……” 颤抖着,柳溪莹可能都觉得自己可笑,自己一辈子只对两个男人动过情,没想却是祖孙两? 五十年前,她为了一个袁郎,不顾世俗,与皇兄生隙,与锦曼云成仇,成了南楚的第一笑话,不嫁人的公主?谁知道她心里的苦? 一辈子十五岁,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 而五十年后,她为了一个南宫瑾,再度闹皇宫,闯南宫相府夺人,甚至……甚至在来皇宫前还特意放他走,希望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恣意而被牵连。 可不想,人家爱的恋的永远不是她。 为了一个当年舍弃他的女人,他竟然还愿为其挡下致命一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柳溪莹说着,抖着,永远都挺的笔直的背脊也塌陷了,人慢慢的瘫软到地上。 “皇姑奶奶。” 就连南楚皇帝上去扶她、唤她,她的眼中都再无一丝的波动。 是啊! 心死! 是,她是恶毒,她是跋扈。 她想死前放走翁生,却又安排了死局来杀贾真。 她错了么? …… …… 五十多年过去了,层层迷雾终于散去,露出隐藏的真相。而这时在看右相这个宝贝到天上的孙子,众人才明白,他守着的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而是自己早逝的妹妹、外甥,昔年的知音故友。 在说今日,也该着南宫璞命大,有离君初在才算是留下他这条命来。若换了别人,估计他是十死无生的。 “仙师大恩大德,南宫家……” 不过离君初可不是白出手的。“我不用你家怎样。”只是此时还不便透露其目的。 而一切说开,锦曼云也难免失神。 因为她若是放得下,又何必将袁郎的魂魄强收入夺命钉呢?她若是放得下,那一院子的侍郎又怎会长得都与袁郎相似呢? “我送你们上路。” 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恨别人,难道别人不恨她么? 她本就不良善,也没奢望过善始善终,如今一缕残魂,能够给后世留下些东西也便满足了。 听到白三娘的话,锦曼云慢慢闭上眼。 她的咒器戾气太盛,她那些子息后代碰不得啊!~ “多谢。” 至于那袁郎,可能早就看开了,到是洒脱,也不与任何人话别,便那么待着一切结束。 而生离死别,白三娘早看的多了,虽然这最佳的时辰已经过了,但她还是化了那套夺命钉,将里面的残魂野鬼凝练成戾气,注入贾真早就准备好的白玉石里。 只不过,她只是单纯的将戾气注进去,并没有帮其淬炼这咒器。 因为现在的贾真需要的不是咒器,而是找回属于白娘娘的‘平常心’,不然这咒器要的第一条命便是她的。 一切尘埃落定。 偷袭的鬼物自然喂了白三娘夺命钉中的那些嘴,而柳溪莹,她既然敢做,就要承担做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