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边,柳云小区门口。
尤乐萱望着丁硕渐渐远去的背影,像是忽然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在短暂的迷失之后,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在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打开车门,灰头土脸地钻回车里。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坐在驾驶位置的中年男子通过后视镜望了一眼后排,见尤乐萱空着手回到车里,一脸纳闷的问道:“怎么没买?”
“突然又不想吃了,开车吧。”尤乐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刚才那个渣男,就是你的那个前男友吧?”中年男子启动车辆。
“张叔,你到底有完没完?”尤乐萱铁青着脸,就像五月份阴云密布的雷雨天,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中年男子见尤乐萱好像真生气了,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虽说尤乐萱才来公司不久,却是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天才,更是梁总身边的红人,可不是他一个小司机能得罪的起的。
尤乐萱托着香腮,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当初自己离开丁硕,就是嫌他不思进取,想激励一下他。
可谁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一离开,她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自己就像跃上枝头的白腹琉璃,是那么的璀璨夺目。
而丁硕呢,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好好反省,还是那么安于现状、苟且偷安。
总之,在丁硕身上,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唉……”
尤乐萱轻轻地叹了口气。
心想和他分手都快两年了,围在自己身边的精英一个比一个优秀,自己又何必作践自己,对一个废物念念不忘呢?
……
丁硕离开小区之后,打车去了一趟昨晚撞车的那条小路,想找个修车的地方把摩托车修理一下,凑合着先骑着,等过几天手头宽裕了再换一辆好点的。
可是到了地方他才发现,扔在路边的摩托车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堆摩托车的碎片,和两个撞变了形的车牌。
八成是被哪个“好心人”给卖了废品。
丁硕叹了口气,捡回自己的车牌,又让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到城南的古玩街。
绕过喷泉广场,左转拐进酒香巷,停在一个门匾上写着“木羽轩”三个大字的画廊门前。
两年前,他和尤乐萱分手之后,的确堕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游戏,后来经朋友介绍,去一家艺考培训任教,可是没干多久,培训学校就出事了。
一名女学生怀孕后跳楼自杀,学校被查封,尽管丁硕和这件事没有半毛钱关系,也因此丢了工作。
再后来……
大概是去年年底,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下,丁硕接手了这个画廊,咸鱼翻身做起了老板。
说是木羽轩,其实就是一个不到30平米的小店。
而且店里的油画,除了几幅精品是受人委托放在店里临时寄卖的,大部分都是丁硕低价收回来的行画。
什么是行画?
说白了,就是油画工艺品,与“自我释放而引起他人共鸣”的艺术本质背道而驰,从骨子里迎合和讨好观赏者为目的,虽然看上去赏心悦目,却没有灵魂的临摹品。
往往一幅画的成本,还不如装裱的框架贵。
当然了,灵感充沛的时候,丁硕也会提笔画上那么一两幅,放在店里售卖。
每个月除去房租水电,还能剩下个三五千块,小日子过得倒也还算悠闲自在。
早上9点20。
丁硕“咣当”一声掀开卷帘门,打开灯。
昏黄的灯光下,小店的格调一下子被映衬了出来。
四周的红色砖墙上,除了挂满了各种风格的油画,还镶嵌着许多齿轮、阀门、钢管和链条……勾股书库gugu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