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然见一家子闹哄哄的没个主意,便说:“行了,叫你们来是商量怎么办,不是发火的。”
众人没来之前,萧知悠在法然面前苦苦哀求,说萧宽在时如何疼爱自己之类的话,说若是祖父还在,必是为此伤怀。畏惧法然气势,萧知悠并不敢过分,只敢软语相求。
法然虽不会带她去修界,却不厌烦萧知悠哀求,人往高处走并没有错。虽有利用旧友之嫌疑,却也是努力为自己谋求生路,总归是个孩子,现怀了孕,也有父母教养不力的原因,并不会一味苛责。
江氏一味嘤嘤哭泣,不肯拿个主意,萧知悠揣度父亲脸色,也低头哀哀,萧瑚觉得丢人的紧,在法然面前丢人,就像是在亡父面前丢人一般。
法然看着此番景象,不由拿出个长辈样子,问道:“大郎媳妇,你来的时候可带了医者?”
江氏本在抹泪,闻言哽咽着柔柔回话:“带了的。”
法然看江氏与萧知悠母女二人相似的神态动作,移了视线对着萧瑚说:“带那医者来诊脉,月份还小,叫你们知道也是早做打算的意思。”
待医者暗暗诊了脉,说月份还小,将将一月。
屋里众人重又落座。萧瑚抹了一把脸说:“与郭康绝了来往,孩子打掉,安心住在庵里,成了如今模样也是为父没教好你,你的生计不必担心,往后为父养着,等为父故去,你兄长杨哥儿养着。”
江氏还是在哭泣,口中偶尔出来几声:“苦命的女儿呀,我悠悠知错了。”
萧知悠被江氏提醒,泪眼朦胧的起身,柔柔的跪在萧瑚脚前说:“爹爹知悠知错了。”
萧瑚虽心痛娇宠长大的女儿成了如此不自重模样,可看她哭成泪人一般,说知错,心就柔软下来,到底是疼宠着长大的孩子呀。
看向法然说:“大师,让您见笑了,我领这逆女回家,一定好好管教。”
江氏和萧知悠听得萧瑚出声,暗喜,面上悲戚模样。
法然看萧瑚拎不清,该护的时候不护,该教的时候不教,冷声说:“神佛都教不好,你能教好。”
大抵是没想到法然出声发对,萧瑚讷讷的说:“大师,这也是顾忌萧家名声。”
“萧家名声,什么名声,就是犯了错只要再犯个错儿就抵消,教也不教,你萧家真是极好的名声。”法然看着萧瑚这么说,心下失望。
萧瑚没想到这位法然大师如(不)此(给)犀(面)利(子),只硬着颈子说:“那您说怎么办?”
法然却是绝没有干涉别人的意思,更何况萧知悠腹内孩子明显有几分不凡,自己更不会妄加干涉,也叫萧栈父子不要干涉,徒增因果。
转头看向默默站在身侧的萧知意说:“你堂姐是因着算计你来了庵堂,要从庵堂出来,必是得问过你父你兄意见,现你父你兄不在此处,爷爷只问问你的意见。”
边说着,便悄悄在桌上写了个“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