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命也,当初原本想的是将江拂换进去,孙侧妃的孩子便做江拂的贴身侍女,奈何阴差阳错下,终是有人动了恻隐之心。
林卿缓缓道来:“当年临王妃比孙侧妃生产时间迟上几天,临王府里的稳婆原是我们为了偷龙换凤安插的人,稳婆替临王妃接生时,发现王妃生下的是个死胎,于是便自作主张的将孙侧妃的女儿放到临王妃的身侧。”
江拂眼睑轻颤,这几年孙侧妃每每看到江之瑶的时候不知作何感想啊。
江拂弄清来龙去脉后,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和林卿比起来,他的确没有资格那样说,他虽是侥幸活下来,但也是在大家保护下活下来的,而林卿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这份深仇大恨,江拂不能感同其受,却也不能出言指责。
江拂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林卿平复好心情后,缓缓道:“我原不想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觉得这仇由我自己来报就好了,但你是王叔唯一的血脉,你有权利知道,所以你想不想复仇,愿不愿意帮我,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勉强你。”
江拂垂下目光半响没说话。
林卿悠悠吐出一口气,似是无奈又似是叹息,思忖半刻又斟酌道:“六皇子的死不管和熠王有没有关系,其实都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的仇家是刘天文,只要熠王他们斗起来,最终伤的还是刘天文,过程听起来很残忍,但结果却是再好不过了。
所谓不伤及无辜,在现实面前终是一语笑谈。
江拂很清楚,但他无法下定决心。
江拂目光望向窗外,看着房檐下嘀嗒的水珠,神思又飘回孟若苏抱着刘桌荣大哭的那一刻。
江拂从前只觉得孟若苏敢爱敢恨,潇洒肆意,所以才主动靠近想要了解,可是那晚孟若苏伤心的时候,江拂自己仿佛也被制住了呼吸,胸口极为难受。
他以前不懂什么才叫真正的在乎,那晚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了。
江拂垂下眼睑,喃喃道:“可是我不愿她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