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0章往事揭开(1 / 2)家有娇夫首页

江拂睡了很久,等醒来时马车已经到了青州。

江拂揉着脖子,他只记得跟着孟若苏刚出城门,他眼前就晕了。

沉衣听到马车里的声响,掀开帘子道:“公子醒了?”

江拂蹙眉,看向车外,此时他们正走在官道上,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时不时会有驿站路过。

一紫衣男子轻飘飘落到马车上,不等江拂发话掀开帘子溜进来。

江拂认得,是木叶。

木叶将一卷轴放到江拂手上,“姑娘有令,我等须得亲自送公子回到陈少坡,这是姑娘此前查到有关姜朝的事,姑娘让我交给公子。”

江拂打开,上面细致讲了姜朝覆灭的前因后果,以及皇室中人的去向。

姜元四十六年,江南大雨以致水患,兵部尚书刘天文奉命携士兵下江南赈灾。

姜元四十七年,江曹运河难抵连绵大雨得冲击,官府修筑不及,御河十里决堤,江州百里尽汪洋。

姜元四十七年底大雪纷飞时,姜峰山匪为患,忽闻有人揭竿起义,姜朝派应王前去安抚。

除夕夜,四百里加急,应王死在姜峰官道上,山匪下战书,表誓不和谈。

朝中上下悲痛万分,应王妃差点难产,皇帝大怒,第二日命刘天文出兵镇压,奈姜峰地势易守难攻,其持续时间半年之久。

四十九年春,江南安平如初,刘天文带兵班师回朝,皇帝特于昭阳殿设宴庆贺。

宴上刘天文带兵围宫,江州众叛贼混入其中杀死皇帝。

太子为保众人,一力担下所有,当夜于昭阳殿自刎。

太子妃带长子藏于寝宫八通镜后的密道中幸免于难,奈何亲信来迟,太子妃割肉喂子不幸离世。

而后凌帝为继位,于众施极刑于慧王,甚惨烈,其妻子不知去向。

江拂眼眶猩红,手捏着卷轴越来越紧。

慧王是他的父亲,慧王妃因为连夜逃亡难产,拼命才保下他。

姜则心若不是有太子妃舍命护着,只怕也不能活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也难怪姜则心忍辱蛰伏数十年。

江拂一遍又一遍的看,想要将这些事刻到脑子里,忽的卷轴中应王两字越入他眼中。

江拂抬眼看向木叶,“应王可是安瑾爷爷?”

木叶点头,“老王爷当年身去突然,王爷不及弱冠便世袭王位,当年姜朝覆灭时,王爷如履薄冰,所幸保下全家。”

江拂漠然,想来孟若苏一身正气,且又通的人情常俗,懂得世家百态,大约都是应王从小教习,怕的就是曾经的不幸再次发生。

江拂想起许久未见的孟言琛,从小事事拔尖,初登新科状元,不求京中风光差事,偏求了地方磨练的差事,殊不知也是未雨绸缪。

江拂不禁感叹,应王在盛京几大世家中最为低调,政事均不参与,在众人眼里就是个闲散王爷,可却是眼光最长远的那一个。

江拂合起卷轴,靠在马车上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注定是会发生的,就算想躲也躲不过了。

江拂也不想躲了。

中元节时江拂风尘仆仆赶到陈少坡,郑智当晚摸黑到晋军驻扎处。

“郑叔叔。”江拂眼下青黑,郑智一看就知道江拂好几夜没合眼了。

郑智笑到:“是我疏忽了,按理应该让江公子休息一晚的。”

江拂听到郑智的称呼,神思飘忽了一下,过往郑智都称他二公子的。

江拂客气道:“无妨,早日见到郑叔叔,盛京也早一日安稳。”

郑智锐利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当年他就觉得江拂不似表面看的那么玩世不恭,这些年江拂越发证实他当年的眼光。

倒叫他生出几分欣慰。

“不知陛下入了盛京会作何打算?”

郑智将目光看向一旁高位上坐着的姜则心,从一开始进门他是没注意姜则心的,是真的没注意也有几分故意。

江拂同样回头看向姜则心,姜则心面色淡淡的,“郑将军大可不必担心,我不屑用杀鸡儆猴这一招。”

杀鸡多费事,他有的是其他办法达成目的。

郑智微微一笑,“凌朝旧臣陛下该如何?”

姜则心面色不变,“有才者当用之,无才者自当罢之。”

他不是圣人,对江山社稷有功的人自不会亏待,可之前被刘天文为平衡势力勉强提拔起来,他可没闲钱养着。

都闻晋元皇帝以才能治天下,亲疏者都有机会,即使晋元换了异性皇帝,可这两年也从未有过任何纷争。

郑智觉得,晋元安泰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郑智抬手一礼,“兵符我不能交出,我们只可合作。”

江拂可信,可姜则心他觉得不可信,人不可貌相,谁知这位以才能仁孝治天下的圣君会不会重走史书上的老路。

他可以审时度势,但决不能明哲保身,凌朝的百姓他得担着。

姜则心眉梢微挑,看了江拂一眼,轻笑一声道:“郑将军说的不无道理。”

郑智松了一口气,姜则心又道:“若是要朕重新接管一支军队未免太过麻烦,倒不如由郑将军亲自带领,也免了许多麻烦事。”

郑智嘴角有淡淡苦笑,这位皇帝还真是狡猾,退一步达成共识,偏还要再进一步,主次必须得分清楚。

郑智久久不说话,江拂开口道:“需要两军一起做的事,郑叔叔只需和我们商讨,其他我们不会插手。”

这是江拂的保证,也是姜则心给江拂的权利。

郑智重新一礼,这次可比刚才来的真心多了,“多谢陛下。”

姜则心起身,上前亲自扶起郑智,“早闻郑将军在临姜一心为民,朕心亦之。”

那夜陈少坡少见的不刮风了,以前江拂觉得姜则心挑了个鬼地,不是刮风就是下雨,反倒在今晚安静平和下来。

江拂找了个平坦地坐下,姜则心在地上画了个圈,正在往里面扔纸钱,暗黄色的光照着姜则心的脸,江拂看过卷轴后,现如今觉得姜则心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了。

大约这世上是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的,他没有像姜则心一样经历过那场噩梦,所以他永远都不能真切感受到姜则心心中的痛。

家仇国恨,这两个重担不管是哪个姜则心都不能丢下。

江拂甚至开始心疼姜则心。

姜则心手里的纸钱放完了,朝江拂道:“过来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