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结婚的时候,母亲没有来。
自上次沈凤华又一次离婚后,她们母女就没有再见过面。苏菱打电话联系她时,沈凤华每次都说自己现在过的很好,但是每次说的细节都不一样,苏菱听她极力想表现自己过得好,也就姑且相信。
沈凤华说自己现在在上海,但是没有告诉苏菱具体地址,对于婚姻状况,她说之前那个姓成的对不起她,所以他们已经离婚了,她现在嫁给了前夫的上司,过得很好。苏菱结婚时邀请她,她好像很慌乱似的扯了好几个理由说自己去不了。哪怕苏菱说会给她买好来回机票安排好酒店,她也支支吾吾的不肯答应,那次挂了电话后,好久都联系不上。
看女儿结婚前因为这事消沉,苏腾终于忍不住跟女儿说了实情,其实早在几年前那个姓成的来还钱时,苏腾就听说了沈凤华的境况。
沈凤华和姓成的确实离婚了,但是现在跟的并不是姓成的的上司,而是他们公司里有合作的一个小包工头。姓成的公司有些建筑任务是雇外面的包工队完成的,沈凤华现在跟的就是一个管着十来个人的小包工头。据说那人基本没上过学,而且家里有妻儿,现在也没娶沈凤华,可能只是在家外养着她。根据小包工头自身的情况来说,也不会让她过的太好。小包工头嗜酒嗜赌,还嫖,经常外债比赚的多,还拖欠过工人的工资拿去自己挥霍,到处充大方,因此后来姓成的的公司也不跟他合作了。
那姓成的说起沈凤华时,神情也很冷漠,他走的时候苏腾问他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姓成的冷冷地说:“我能有什么打算,下半辈子只有还债这一件事,好在儿子现在跟他继父过的挺好的,也不用我担心。”
说完看着一个地方定了很久,这才走了,连再见也忘了说。
知道了母亲的境况,苏菱也理解她为什么不来了,一辈子爱面子的她,应该是放不下脸面面对熟人吧。
按照苏菱和杭牧的意思,婚礼办的尽量简单就行。就只在附近酒店订了十桌酒席,打算只请些亲戚朋友,再办个小小的仪式就可以了。
倒是杨秀红听说儿子只给苏菱买了个连钻石都没有的铂金戒,提前就把那只要给儿媳的古董戒指拿给苏菱,但是因为苏菱的手更瘦,要缠两圈儿毛线才能戴上,所以婚礼那天还是不能用,这让杭家夫妇觉得很委屈苏菱,暗暗又把改口费的红包又增厚了些。
其实苏菱倒没觉得什么,她对钻石本来就没多大感觉,觉得那东西本身一点也不稀有,尤其是她有次去杭牧的实验室,知道他可以随随便便做出一堆媲美天然钻石的人工钻,还用钻石当钻头或者割东西。有次杭牧干着活还回头问她说:“要不要给你做个首饰玩玩?”
从那以后,苏菱就觉得钻石一点儿也不浪漫了……杭牧这个死理工男!
结婚当天,来的都是亲近的朋友和亲戚,多早早也来了,是多傩开车送她来的,多早早现在在读研,性格还是像以前一样咋咋呼呼,苏菱在房间准备时她就过来看。
“哇,你这婚纱也太漂亮了!租的还是买的啊?”多早早一过来就揪着苏菱的婚纱问。
“在网上买的,然后让裁缝给改造了下。”苏菱说。她本来是想租的,只是没看到喜欢的。杭牧又扎在实验室里没时间陪她逛街,就干脆在网上买了,又找小区里的裁缝改了改,这样花钱少,也能有自己美美的婚纱。
多早早问了一圈儿后皱眉,“你干吗老想替他省钱啊,娶这么好的老婆,他就这么糊弄?”
苏菱舔舔嘴唇,“他才没什么消费观念呢,是我舍不得。”
这可怎么说呢,他俩的钱都是苏菱拿着,杭牧对花钱没概念的,婚礼怎么办全看苏菱自己舍不舍得,而苏菱当然不舍得了。
上学的时候,她比杭牧要先有收入,没毕业之前苏菱就常用自己的稿费给杭牧买衣服鞋子什么的,杭牧虽然有奖学金,但也只够学费和生活。有次杭牧接过苏菱给他买的东西时,咕哝着,“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包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