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一大早就跑过来兴高采烈的在都遥的课桌前蹦跶,“知道不,知道不,班里来了位新的转学生,巨帅巨有范儿。”都遥看起来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随口问了句,“谁啊。”这时上课铃声打响了,班主任踏着铃声走进来,班里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都在迅速回到自己座位上。 只见班主任领着一个颀长瘦弱身材的男孩子,他看起来文文弱弱,满面的书卷气,却有着一张令人之窒息的美颜,他冷冷的看着所有人,眼里的光像是永远不化的万年冰山。老师只微微说了下他叫月白,新来的转学生,便也没再介绍直接给他安排了座位。 月白总是安静的坐着,也不说话,周身散发的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都遥用余光偷偷的瞧着他,他长长的如扇子般的睫毛垂着,不知道在对着什么如此专心。都遥总是觉得他这种气质似曾相识,却又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联系到一起。不论如何,还是不要插手那么多的事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互不交流,也不会有大的纠纷吧。 了了和黎加的感情是越来越的好了,了了跟都遥在一起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了。晚上也基本是黎加去送了了回家,了了总是叫上都遥,都遥却是因为不习惯本来是两个人的世界突然变成三个人而拒绝,所以经常一个人独自回去。了了是看到都遥这种变化的,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都遥和自己越走越远,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她经常处于一种纠结之中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柔情似水的恋人,一边是青梅竹马的伙伴,每一次看着都遥落单的背影,了了的心都像被刀子割了一般难受。因为这样,对黎加的态度也冷了许多,也不愿和黎加一起了。 这日,了了拒绝了黎加的要求同行回去,而是早早的等在教室门口,想要和都遥一起弥补一下自己的愧疚。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都遥究竟是什么时候闪出教室的,她一直等到教室里空无一人,也没能等到她。了了知道,都遥是在躲着她,这个姑娘,习惯了什么也不说,习惯了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态度,习惯了冷淡。自己与她认识这么多年,竟从没见过她作决定,她颐指气使,她嚣张跋扈,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从来都是微笑着,从来都淡如流水,从来都是不温不火,像是不存在。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如果明丽起来,是被人们仰视捧在手心的,可是她似乎像个反例。 都遥不知道了了是在等她,她一如既往的收拾好东西,躲着他们离开了。日落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晚了,日子像水一样的流的徐快,天儿也温和起来了,晚上的风凉习习的,倒是十分的惬意。再有些月份就要入暑了,入暑过秋就是高中的最后一年了,都遥尚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何去何从。 在过一个巷子时,都遥赫然的听到里边有打斗声,她放下车子迅速地跑过去,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她看到黎加背靠着墙站着,一个黑色血淋淋的怪物正在掐着他的脖子长着血盆大口要撕咬他的头颅。都遥背脊发寒,不知如何帮他才好,情急之中捡起地上一块石子念诀发力掷出,登时转移了怪物的注意力,怪物转头扑向都遥。黎加解困后挽起袖子,露出一块血红色纹身,大声念道,“舍身护法,护我真身,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只见“唰--”的一声,白光遮天蔽日,从血红色纹身中蹦出一只巨大怪物,通身雪白,像只蛮牛,却又有只独角。怪物仰天长啸,立即把这里结出一块独立的结界,与外界隔绝来。白色独角兽的银色利光霎那就把黑色怪物撕扯成碎片。都遥被震得呆滞住了,独角兽眼里发出厉光瞪着都遥,张着血盆大口扑向都遥,摁着她张开嘴就要吞掉。都遥费力挣扎着,但是在这般强大的非人力下,似乎显得力不从心,很快都遥的法力就被耗尽了,都遥明显感到自己身子出现了异样,马上就要变回狐狸原形被这怪物吞入腹中了。狐族向来小心谨慎,这次变回原形不仅仅是自己身份的败露,对弥叔和哥哥也是一个重创,家里的秘密很可能就被人知道了。 都遥急的满身是汗,这时一束神秘的白光穿过自己的身体,让这一切改变迅速停止,疼痛感和吃力感也消失许多。黎加也在念咒召回怪物独角兽,伴随着强大刺眼的光芒,独角兽被吸入红色纹身中,黎加紧张的跑过来扶起都遥,“你没事吧。” 都遥挣扎着坐起来,摇摇头,“没有事,”又装出被吓坏的的样子,惊恐的说,“你你怎么”加之都遥本就因为法力耗尽而脸色苍白,黎加更加相信她是个无辜的路人,更愧疚把她牵扯到这件事中了,但毕竟都遥救了自己,显得更加不好意思。 “我我是法术界的人,近来一直在追这个怪物免得它危害人们,可是自己法术不精总是对自己的舍身召唤的不是很得力,所以才会不小心错伤到你,真的很抱歉。”黎加低着头,脸刷红刷红着。 在确定都遥没有事后,黎加才忐忑的离开,并一再叮嘱都遥对自己的事不要说出去。都遥拒绝了黎加好心的说要送她回家,都遥正在好奇黎加怎么没和了了在一起,和刚才危机时候帮自己的人是谁。看着黎加走远后,都遥才转身对着身后说,“你不要躲着了,我知道是你帮了我。” 从墙角的柱子后隐出一个人,宁静如清水的眸子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是你。”都遥惊异地说。 男子面色平静,淡淡的说,“以后离这些法术界的人远一点吧,你们终不是一类的,你家里的那些才是你的同类,人类狡猾奸诈,利欲熏心,是最不可信的。包括你那个好朋友,了了。” 都遥听的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个插班生居然会对自己以及这里的情况这么清楚,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他到底什么来历,这种感觉让自己想到了之前让自己无招架之力的白猫。 “这么说,你也不是人类了,月白同学。”都遥侧着眉看他,“那你知道刚才的那个舍身是什么东西吗。” 月白挑眉,“看起来黎家果然不同凡响,居然能把神兽收服来当舍身,玺矢之争居然没有让他们家族给灭了,真是不容易啊。那个怪物叫做白泽,但并不是真的白泽,因为这种神兽岂是这种凡夫俗子所能驾驭的,只是白泽的后裔,一种类似白泽的东西,传说上古时期,朱雀连同苍龙,白虎,玄武作乱,女娲娘娘与另外的四只灵兽麒麟,白泽等战败朱雀为首的四大神兽,战后白泽法力被废,流落人间,便不知所终了。还有一种说法是,黄帝巡于东海,白泽出,达知万物之精,以戒子民,为队灾害。” “但是真正的白泽,并非如此,它身形巨大,皮毛柔软而雪白,暗藏淡青色神秘花纹,头上的犄角硕大完美,两角间有极厉电光闪动,睿智优雅。”月白顿了顿接着说。“但是真正的白泽我没有见过,最后一次听说它的存在是在玺矢之争前,它出现在昆仑巅,双目含泪悲戚,得道的仙人说那是它在悲悯人间多灾,之后就再未见过了。” 对于这些,都遥是听说过的,但是把白泽作为舍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如何也不会把这些联系到一起的,看起来黎加的家里也不容小觑啊,深藏不露啊。 回到家时,弥叔已经睡了,只有都澶还在书房忙着,听到都遥回来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催促都遥赶紧吃饭做功课上床睡觉。弥叔从出差之后就工作很累,总是一会到家没有太多话就收拾收拾去睡了。 吃饭时都遥询问了关于舍身的一些问题,都澶坐在旁边一边忙着翻阅着报告和资料,一边又认真的回答着都遥的问题,他很奇怪都遥怎么突然对于这个问题如此关心。 “哥哥,你听说过黎家吗?”都遥小心的问道。 “黎家,你说的是黎士毅他们家吗?玺矢之争时玺矢的持有者吗?”都澶放下书卷。 都遥沉下眉,表示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便把今日之事说给了都澶,包括新转来的同学月白,和他说的玺矢之争的黎家应该和哥哥所说的黎士毅是一家了。 都澶对于黎家和什么封印收服白泽做舍身的事似乎并不关心,只是听到都遥说起转学生月白的时候才挑起眉,似乎有一些兴趣。 都澶微微的挑起嘴角,反问了一句:“你说,他叫月白?” “唔?你认识啊。”都遥有些诧异,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难道他是 “不认识,只是听着名字倒是有些意思,想必人也不会俗了,我就是担心,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妹认识了这么个人物,被抢走了可怎么办,哥哥会吃醋的。”都澶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都遥甩过头不理她,起身回房,留他一个人。 之后的日子里,都遥一直密切的注意着月白,还有尽一切努力的躲着了了,但是对于了了身边的黎加,都遥仍然很忌惮,不知道那会不会对了了有伤害,心里一直极端的矛盾着。对于月白,不论都遥多么努力,依然毫无进展。都遥觉得他似乎在故意的吊着自己的胃口,跟自己的距离若即若离。据目前的状况来看,月白应该在班里没有主动认识的朋友,但都遥却是他愿意主动打招呼的唯一一个人,都遥总是的觉得他隐隐的笑里藏着巨大的秘密,又像是设了一个陷阱等着自己跳。就连每次放学后的跟踪也毫无结果,他像是知道都遥的心思总是出了门便消失,即便是都遥法术用尽,依然毫无头绪。 放学铃一响,都遥拖着东西就跟着他出去,都遥是亲眼看到他夹在人群中出去的,可就是自己在也出了门之后,他却无影无踪。 “又是这样,糟糕,怎么才能跟上他。”都遥暗暗的说自己,但也毫无办法,只好自行回家。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抓着她的肩膀。 “终于抓到你了,干嘛一直躲着我。”了了面色严肃的瞪着都遥,让都遥觉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没有躲着你,真的。”都遥似乎有点底气不足。 了了似乎知道她要这么回答,并没有着急分辨,只是拉着她,淡淡的说,“一起回家吧,以后我要和你一起回家,不要总是一个人了。” 都遥听起来很惊讶,她不知道了了怎么突然决定要自同己一起了。或许是了了知道了黎加的秘密决定要和他分开?虽然一直这样盼着了了回到自己身边,但是真的如此时,都遥却十分忐忑。 了了显得很平静,兀自的说:“我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的时间那么久那么久,这样很让我们生分,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有什么变故,不管再有什么人出现,没有谁能代替你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那些日子,当然也没有人能代替你,如果非要我在你和什么人之间选择,我会选择你。” 都遥听着眼泪都含在眼里,但她却一直噙着不掉下来,让自己看着平静些,并没有感情波动。“谢谢你,我很好,我没有那么脆弱自私,你也要自己的生活,我们是好姐妹,我只想你能开心幸福,尽管不习惯,但我们从没有生分,爱情是灯,友情是影,在灯下你能看清自己,但是灯灭了,你也不会孤独,因为月光下,影子也从未舍弃你。你不必非要选择什么,如果一定觉得愧疚和不愿意接受别人辜负了他的话,我们才是生分了,因为让你舍弃别人而陪我,那并不是我最想要的。”都遥说的是真的掏心窝子的,因为了了如果因为自己放弃自己喜欢的人,都遥自己的心也会不安,甚至还不如孤独。其实真正关心在乎一个人时,你甚至都不想他为难。 了了心里也稍稍安了些,知道都遥这话是说真的,她以为自己可以感动都遥,却不想自己的矫情的大义凛然会伤害早已习惯委屈自己的好朋友,当下也不再说话,两人只是并肩走着。 没走多远,都遥看见前面熟悉的身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月白似乎正在前面的路拐角停车处等什么人,都遥走过去时他还冷冷的看着了了笑了下,都遥一阵寒意。都遥知道他对法术界的人敌意很大,但是了了对于他并不是什么坏人,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推车子时,都遥赫然的发现自己车子居然爆胎了,这可怎么办,家里离学校可是有一段距离,让了了带自己回去也不可行,她的后车架刚刚坏过,根本不能带人。了了也急的一头汗,不知如何是好。墙角的月白似乎看到这一切,推车走来,关心的问她们,“怎么了?” 了了急切地回答,“都遥的车子坏掉了,我又不能带她回去,正在发愁呢。” 都遥正蹲在车子下面观察车胎的情况像是早上不小心炸到玻璃了,才会这样,看起来车子今天是用不了了,只能明天送到修理处换车胎了。抬头时正看到月白淡如栀子的微笑,“我送你回去吧,我们住的很近,我曾在巷子见过你。” 了了看着都遥坐在月白车上,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都遥每天也有人陪着,那对自己来说,不就不需要那么愧疚了。了了为自己这个高明的想法兴奋着,并决定想尽一切办法撮合这两个住的很近的“同学”。了了向来胆大心细,她不是看不出来月白对所有人冷冷淡淡,却对都遥熟稔的情况的。这几日班里一直窃窃私语,还有人揣测都遥之前是和月白认识的,不然怎么没几天两人就一起回家了?当时了了还很怀疑流言的真实性,但今天的情况来看,月白确实是对都遥比较特殊,便也不再怀疑。 都遥一直不敢说话,一路上都是在被同学异样的目光瞧着,明日又不知要多生出多少流言蜚语了。倒是月白一直无视着这些,从他转入这班,纵使他不说话,却也一直是班里的焦点。都遥是素不喜被人关注的,越被人关注,秘密被发现的可能性越大,所以平时她都是平平的极不出众的一个存在者。 “我说过要你离这些法术界的人远一点,你却执意不听,将来你总是要吃亏的。”在沉默了许久后,月白终于开口说话。 “她是我的好朋友。”都遥惜字如金,月白沉默了。 “以后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会看着你。”月白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额?”都遥吃了一惊。 在了了回了家,把都遥送到门口时,月白才转身离开,甩出一句话,“她是灵媒介质,迟早会发现你的狐身的。”接着便隐入月色消失不见了。 了了是灵媒介质?她竟然是灵媒介质?她竟从未说过,连都澶也从未知道。在都遥把了了是灵媒介质的事告诉都澶时,他也吃了一惊。这么说来,都家像是住在悬崖边,秘密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 灵媒介质受神祝福而生,拥有连接三界使者的能力。都遥法力不深,心机也不重,生性又善良。都澶早知了了这姑娘不是凡人,曾经小的时候,了风曾让自己带着了了出门玩,同和都遥一起的了了,对那些都澶手边要处理的世间的污浊秽物,用的都是毁灭的办法。就连她所捉到邪妖,也都不论法力高低善恶,一并去之。冷静,干练之风在她很小时便展示无疑,而都遥比起她却差了许多。这样的姑娘日日和妹妹在一起,岂不是坏大事,现在看来她也应不知都遥狐族身份,不然早就出事了。 “你说这些,都是那个月白告诉你的?”在都遥把晚上的事说了一通后,都澶不乐意了,“遥遥,哥哥吃醋了。”都澶板起脸做出生气的样子。 “哥哥,莫笑我了,都没有那样的事了。”都遥脸唰的红起一片,都澶总是开玩笑的捉弄她,像哥哥那般完美的人,总是会找个完美的嫂嫂给自己的,“哼,你也莫要消遣我,等哥哥娶了位天仙般的嫂嫂,我也天天消遣你们,只怕那时早已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哥哥不上班了。” 都澶本想调侃下都遥的,没想却被她调侃了一番。这个姑娘,只恐这辈子都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了。都澶苦笑了下,伸出手臂拥了都遥一下,催促她去睡觉。在都遥的身影消失在她的卧室时,自己才起身,走到窗台,望着窗外繁星点点,暗影婆娑,伫立良久才自言自语道,“果然你还是贼心不死。” 了了进入教室时,恰听到一个姑娘在跟同学讨论昨日都遥坐了月白的车子回去的事,看到了了走进,立马又正襟危坐,支好书一副做功课的样子。抬眼看都遥时,她正在埋头认真的看课本,眉头皱得紧紧的。而月白,正瞧着都遥的地方望着,看的整个人都呆了。了了心里暗喜,这不是好事么。月白品相没的说,他若是去追都遥,那不是十足的拿下嘛。了了想到这里,越觉得自己有成就,有动力,决定中午就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月白对好姐妹都遥展开攻势,这也是对自己好姐妹的未来着想,自己一定会在旁边添薪助热的。 了了约了月白中午单独出去走走来旁敲侧击的说一下自己想的这个问题。月白似乎不怎么合作,只是出门的时候甩了了了一句没时间就消失了。了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果然是只对自己的女神有兴趣啊。了了决定装作都遥约他出来,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果然奏效,月白果然在课室楼梯长廊拐角等着了了。 月白看到是了了约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消逝了,回复了他的万年冰山的语气:“有事吗?我很忙。” 了了看他一副不耐烦的态度也并未生气,仍是笑吟吟的,“月白,你是不是对我们遥遥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啊。”了了一脸谄媚的说。 月白一阵疑惑,“什么叫一点点的意思。”月白不是很明白了了究竟要说什么,但是自己想要什么应该总是与她无关的,对她也不甚客气。 “你不要不好意思了,大家的心都跟明镜儿一样。”了了拿出媒婆的特色,“要说我们遥遥啊,那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居然被你发现了,你要是想追我们了了也不是没有办法,以你这种速度,三百年遥遥也不会看上你的,但是。”了了话锋一转,“你要是求了我帮忙的话,指不定一个月,一周,这事儿就成了,省了你多少事?从此我们遥遥有人照顾了,也算是全了我做朋友的一点心意。”了了把话说的极是真诚,她觉得要把自己都感动了。 月白皱着眉,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居然被她们误会了,不过如果能通过这种方法得到那个东西,自己也毫不介意。以后也便不用总是躲着那些可恶的人了,于己也算是件好事。即使此路不通,能借此机会接近都遥也好,便舒了舒额头,“谢谢你,那就是你愿意帮我了。” 了了没想到这件事成的这么快,只道是他果然是被自己猜破心思而骄傲着,又一面雄心勃勃的对月白表态这一切都包在她身上,保证完成任务。 都遥等到了了和月白一起从教学楼出来时,还不知道此时自己的人生大事已经被别人默默商议过了。回到巷子时,都澶正提着袋子走在巷子里,了了的眼睛好,大老远就看到了,扯着嗓子就叫,“都澶哥。”吓得都遥拍了她一下,她才知道已经很晚了惊了别人,便作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都澶看到月白的时候,眼里是冷冷的蓝光。月白依然是冷冷的,也不打招呼。倒是了了一点也不觉得气氛不对,依然热情的招呼着,原来都澶是出来便利店买了点东西,都遥只是觉得都澶有些冰冷,也没敢多说。但心里也暗自的知道,哥哥和月白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 “你每天都是和那个插班生一起回来的吗?”这是都澶到家对都遥说的第一句话。 都遥习惯了时而冰冷时而亲切的哥哥,只是对他冰冷时候的态度心里总有一丝委屈和害怕。她其实是知道的,那个和蔼的哥哥只是假相,他骨子里是冰冷的,是高傲的。虽然平日里他叫着弥叔爸爸,可是很多时候弥叔却是对他的话没有意见,言听计从。这样的独生子是可怕的,都遥总怕什么时候惹怒了他被赶出这个家,家里弥叔对自己的是真的疼爱,但他的疼爱在哥哥的高傲中也显得单薄。所以都遥是谨慎的,虽然她从来到这个家就对都澶有种未名的情愫,有时候依恋,有时候惧怕,可每次自己最无力的时候,最容易求动的愿意帮自己的永远是他。 都遥一大早起床去上学时,都澶就已经在等她了。都澶笑吟吟的站在他的车边,“遥遥,以后由我来接送你上学。”都遥心里像打鼓一样,根本不知道都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突然说要送她上下学呢,而且都澶上班的时间要晚许多,他这么早起来只为送一个自己,确实很让人奇怪。见都遥面露疑惑,都澶解释说,“最近要研究一个课题,每天总要早些去,恰好能送你一程,我跟爸爸说过了,你也要上高三了,以后的功课越来越多,不能让你那么多时间都耽搁在路上,我们打算在你们学校旁边买房子,我们搬到哪里去。” 虽然都澶笑的风轻云淡,但是不用明说都遥也知道,这一定是要让她和了了分开,以后离了了家远一些也是好的,只是这样也许就真的要和了了淡漠了。都遥满腹心事,却又无从拒绝,这句句都是为了自己,也只好应下。 似乎这一天对于了了来说格外的顺利,昨天的事情让她做什么事都是开心的,就连看到都遥愁云满布的脸也没有丝毫的影响到她的情绪。依然叽叽喳喳的在都遥身边认真的说着月白的好。 “你怎么就不动心呢,你瞧人家多帅啊,领出去吧,倍儿面子倍儿款,再说了人家对你那可是真心的好,领的出去喊得回来,干嘛不说话嘛。”看着都遥一直绷着脸不说话,了了以为她是由于动心了,便更加卖力了,“就拿那人看到你有事那一个一马当先说吧,你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都遥觉得今天的世界像是天翻地覆了,大家都变得这么奇怪,只好苦笑着说,“了了,你什么时候成了月白的代言人了?” “我什么时候做他的代言人了?我只是陈述一种事实,我觉得你该对他好一点嘛” 都遥暗想了下,虽不至于了了说的那般好,但也确实不错,月白的行为却实在让她疑惑,救她于困难,对自己区别于别的普通同学,相反的就连对了了,月白也是一副冷冷的态度,他一身的秘密,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了如指掌,其实越想都遥就越多谜团。事情就是这样,本是平淡如水的生活,即使是你不招惹这些事情,它们也会上赶着缠着你,也许本就如此才叫命定。想到这些,都遥才觉得这些烦恼事淡了很多。 这是两星期唯一一次的体育课,下完课回到教室老师交代一下就要放五一假期了,转眼的四月就要过去了,春天也快要结束了,周遭的颜色也浓郁了,杨柳涂上的已不是茵茵的青色了,而是绿油油的发着光亮。站在迷离的阳光下,都遥整个人都被晒得懒懒的,思绪也缓了许多,其实幸福何尝不是你有一个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心情去感受周围环境的变化,然后去发表一些深邃的感慨。想到这些。都遥突然觉得有趣,这种日子,不就是人类老年的退休生活么,原来自己也老了啊。其实自己又何尝还年少,自己在这世间的时日也不比一个人类少啊。 就在都遥发呆的时候,却不知身后站了个人。月白远远的就看到都遥在这边发呆,便有心来逗她,顺手变出一片柳叶打着旋儿从都遥脸前落下,惊了都遥抬头看,正是月白。 “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月白笑问。 都遥很少见他心情这么好,笑答,“哪有发呆,只是几个月后再难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月白转过头不去看她,反而指着远处坡上尚未开尽的金黄菜花,“看,还未开尽呢,放学一起走那里吧。”回头却看到都遥还是把玩着自己落下的叶子发呆,“你不是还担心你的功课吧,那真是太可笑了。” 都遥知道他在说笑,“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想要做什么,应该不是只是兴趣吧。”都遥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话,她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月白出现的突兀,和自己总是对他熟悉的感觉,其实本是怀疑,但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月白笑了,笑的像月初的月牙儿,皎洁却又阴寒的,“我知道你会猜到的,我注意你很久了,我之所以带着素柟来到这里,才不是因为她的丈夫在这里。” “果然是你,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都遥猜的没错,果然是那只猫。 听完月白说的之后,都遥在教室里就一直坐不住。都遥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月白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一直对自己屡施帮助了。原来他要救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只是不想要狐玉毁在自己的手里而已。 月白需要狐玉,他一次又一次的接近狐玉,并企图想要夺走它。从一个月前都遥就总是感觉的有人在密切的注视着自己,那种感觉果然没有错。从月白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上见到了都遥,便开始注意她了,她虽然法力不强,身上的一件灵物却吸引了月白。没有别的东西比它更合适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苦苦藏匿着行迹,却仍然被那些虎视眈眈贼心不死的法术界觊觎着。他本是天上仙灵,因触犯仙规被贬谪下界之后,就过起了颠沛流离的日子,最初的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不懂这人间人心险恶,世事无常,被法术界贼人一次次设计陷害。那些利欲熏心的法术界贼人妄图增加修行,早日飞升,只从知道了有一只有仙骨的仙猫,简直是如过江之鲫纷纷而至的追捕月白,想要抽掉他的仙骨增加修行。 就是这样被追逐猎杀躲避的日子过到了很长时间后,他发现一件神物是他隐匿行踪的最好东西,他追随狐玉到了这个地方,狐玉却莫名其妙消失,之后就是在大街上见到身形灵便的都遥,她身上海蓝色玉坠吸引了他。他知道这个玉坠是狐族宝物,所以得到它必是与狐族为敌了,他本是无意争夺此物,但他多次的行为引起了都遥哥哥都澶的警觉。上次在嫁衣店月白想要从都遥身上拿走狐玉,不想狐玉却已被都澶设上符咒,与都遥相依相存。都遥伤,则狐玉损。让月白一时不好下手,他本不是为了夺取狐玉,只是想拿它隐迹,没想却让都澶误会,从此再无下手机会。素柟已经复生,她的尸身再不能隐藏自己,过不了多久那些贼人便会找到这里,自己又要直面这些纷争。自己虽是谪仙,但也不想与世间人类起纷争,自己迟早是要回归天上的,不想大开杀戒徒增罪孽,便只好躲着他们,若不是自己心怀仁慈,那些可悲的人类迟早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放学后,都遥正要出门就被月白堵上了。 “还是没有想好吗?”月白依然平静的像一潭深水。 都遥可怜他的遭遇,但毕竟这也算是件大事,自己不好独自做决定,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两人就一直沉默着出了校门。 出门便看到都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都澶看到都遥和月白一起眼睛里冷的像冰。都澶快步走过去,到都遥和月白面前,面色沉郁。 “哥哥。”都遥突然心里一阵慌乱,不知如何是好。月白却一如往常,万事不惊。 “回去再说。”都澶回答,然后瞟了一眼月白,“想要狐玉就一起。”然后转身回到车前,开门示意他们一起。 “我不想为难遥遥,我知道她是想要帮你,所以,我也不想让她帮你,帮得那么的名不正言不顺。”都澶嘴角浮起一个冷冷的笑。 “都说狐族奸诈无比,狐族的祖上,现在你的妹妹也不在了,可以提你的条件了吧,想要什么?”月白抱起双臂,面无表情。 都澶带都遥和月白回到家后,就以去买饮料为名把都遥遣了出去。 “你果然不同凡响,连我的身份都知道。你想要依附狐玉也可以,但是你要拿东西换。”都澶转身笑吟吟的看着月白,“当然你觉得太痛苦不想换也可以,既然是我们遥遥想要帮你,我不妨做个人情,你做遥遥的奴隶,遥遥的狐玉给你使。” “你要换什么东西。”月白知道这只狐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苦心孤诣隐瞒自己的身份,比起那些欲望的人类,狐类也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仙骨。” 都遥回来时,都澶和月白正坐在客厅相谈甚欢,弥叔也在旁边笑着说着。看到都遥回来,弥叔开心的站起来,招呼都遥过来坐。 “遥遥,爸爸和我都同意把狐玉借给月白,但是,可能他要和我们一起住了。”说着友善的看着月白,“过些日子,我们就一起搬到湫水嘉园了,爸爸已经看过房子了,恰是一家要出国转让的,房子很好。” 月白依旧是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祖上,一定要这么做吗?” “总比让遥遥偷偷拿了狐玉帮助他的好,我别无选择。” “祖上这般照顾那个丫头,也是她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