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丰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红光亮起的方向单膝跪下与平日里的那种假意臣服不同,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那是由先辈传承下来的敬畏。
敖望坐在沙发上的腿也不可察觉地颤动着但龙族高傲的本能不容许他对旁人感到畏惧。
吕辞卿也发觉到了那种微妙的感觉但他不是妖很难对万丰雪他们的状态产生共鸣。
他站在花园里,仰着头直直地看向了远方的那道红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冲昏了头,才会冒出这道红光看上去有些暧昧的念头。
吕辞卿突然有一种重新认识竹珩的感觉从第一次见面的熊猫幼崽模样到后来虽然长相邪气但慵懒十足的男人对方从未将自己最凶残最令人感到畏惧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
但今日他好像有些能够理解所里其他人对竹珩的敬畏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还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种鸡皮疙瘩全冒出来的感觉了,明明我都已经成仙这么多年了。”心月狐淡笑了声,站在他的身旁向前方眺望着眼底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这是吕辞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竹珩之间的差距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游刃有余的处理,因为他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即便周边都是妖怪他也从未觉产生过这般的无力感。
像是看出他脑袋里在想什么,心月狐轻笑了声,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将自己和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拿去对比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我知道。”吕辞卿轻声说道。
“除了那些占着血脉优势的家伙以外,不是谁都能轻易拥有强大的实力的。”
心月狐看着那道红光,她垂眸又低笑了声,说道:“妖尊自然也不是熊猫只是在这个年代是受人追捧罢了。但在洪荒的时代,他面对的可是龙族凤族那些拥有可怕血脉的家伙。”
吕辞卿有些犹豫地看着她:“我想听听他的过去。”
看着那些妖雾被斩断后又聚齐起来,接连几次下来竹珩脸上的不耐烦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他身上有妖光护体所以那些雾气无法轻易地靠近他,但不代表他就喜欢被这些东西死死地缠着。
“真是烦死了。”竹珩慢悠悠地将手上那把没什么用的刀收了起来。他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总觉得自己好像让吕辞卿等了很久。
瞥了眼那条似乎已经准备开溜的黑龙眼后,他轻轻地哼了声,举起手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后轻轻地覆在自己的眼皮上,妖力不断地刺激着眼眶里的那颗星石。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锐利的银光像一支箭刃轻易地穿透了那层灰雾,鲜红的血液从他空荡却又充盈的眼眶中流出。
那层灰雾被击散后暴露出了被它一直包裹着的黑色圆球,竹珩有几分漫不经心地伸出舌头舔过了划到嘴角的鲜血。
看着那颗飞速向要逃离的东西,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带着轻嘲的笑意。
银白的长弓从他的袖子滑落到手心,他毫不犹豫地拉开弓弦,射出了一只用妖力筑成的短箭,随后看着那颗被击碎的妖丹,他扬起了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你跑一个试试。”竹珩重新闭上了左眼,低头慢悠悠地用袖子擦拭着手中的长弓,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乌泽停下了飞行的举动,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对方下一支箭就会射向自己,明明很清楚自己的速度会比对方快得多,但他也不敢轻易的拿自己的命去赌。
慢悠悠地伸手擦拭掉了眼角上的血液后,竹珩才将视线重新落到了乌泽的身上,他静静地扫视着对方狼狈的模样。
乌泽有几分难堪地别开了头,这世上除了庆忌以外,他最不想的就是被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千年前他险些死在了对方的手里,可今日却又被对方救了一命。
“喂,我的脸擦干净了吗?”竹珩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如果是小打小闹整出来的伤口,他倒是不介意跟吕辞卿撒撒娇,但这种有些吓人的伤就算了,吕辞卿看到要担心的。
乌泽愣了一下,有些懵逼地点了点头,“擦,擦干净了。”
“哦。”竹珩应了声,收敛起身上的红光。
乌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那团妖雾背后操纵的人究竟是谁,但,但你可能也会被他盯上的。”
“哦。”竹珩歪着脑袋又应了声,他有些无所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后,随着狂风一起向前方飘去,只留下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那就试试吧,看看他能有几条命。”
乌泽看着他远去地身影,无奈地甩了一下尾巴,将四周的雨云聚齐了起来,让大雨冲刷着先前被他龙血溅到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倒霉透了,在去找庆忌的路上无缘无故的被人追杀也就算了,居然还又碰上了这个煞星。
而另一处,园林密室外的男人扶着窗沿突然面色苍白的喷出了一口带着块状物的血液,他痛苦的捂着腹部慢慢地跪倒在了地上,随后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
半响后,一团类似影子的东西从他的体内钻了出去,在园林中快速的飞了一圈后,钻进了一个正在巡逻的安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