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直说罢,我不知那画像是你为朝白画的,我以为是习凛画的,所以一气之下给撕了,恰巧那天刮大风,早就吹的无影无踪了。”
“姑娘说什么?!”
“尘野,我很抱歉,但我的确把画像撕了。”
我越说越小声,实在是心虚的很。
“我和她,终究是没有缘分吗?”
尘野眼中的希望渐渐消失,我初见他时,他身上自有一股忧郁的气质,现在,却只能用心如死灰四个字来形容。
“尘野,你还想要朝白别的东西吗?等我回了天庭,帮你拿下来,便是习凛阻拦,我也给你偷下来。”
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虽非有意为之,但到底是我造成的,心下愧疚,是真心想要弥补。
“不必了,她的东西再多,和我有关的,也不过那些画像而已。”
尘野说完便消失了,我分明看到他眼眶红了。
寒江啊寒江,这次你真是做了坏事了!
我叹了一口气,罢了,等回到天上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我在城隍庙养了半个月的伤,方才可以缓慢起身,四处走走。
人类的身子实在脆弱,不过小小两处刀伤,竟这么久才开始见好。
在城隍庙的这半个月都是尘野在照顾我,他每天会送来饭菜与伤药,画像的事我们谁都没有再提。
我去街上转了转,因着半个月都没有换洗衣物,大家都以为我是叫花子,偶尔因伤痛歇一下,竟有人会朝我扔铜板,弄得我哭笑不得。
这一转我才知道,平空官复原职了。
没了习凛的压制,他的才能首屈一指,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能让皇上再次宠信于他,委以重任。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我正在想不知道平空现在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他就突然出现在我背后。
“我都这样儿了,你也认得出来?”
我扯了扯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他跟前凑了凑,平空果然很是嫌弃的后退了几步。
半个月而已,平空就像换了一个人,一下子深沉了很多,压抑了很多,身上的气场让人觉得沉重。
如今出来,身后也是跟了一堆护卫。
“以后需别乱跑了,跟我回府里吧,我请御医给你治疗。”
平空嘴上虽然是商量的意思,但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在他眼神的示意下,紧跟着两个护卫就过来“搀着”我了。
“李天保,你这是做什么,现在我们好像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了吧?”
“寒江,我们比邻而居数十载,天佑活着的时候,你是他最重视的人,我的父母最后的光阴也是托你的照顾,你是我惟一的亲人了。”
平空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表情,我瞧不出来他是说真的,还是打的别的什么主意。
但思来想去,我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姑且相信他是真的拿我当惟一的亲人吧。
在平空府上住了很久,我才确信,他是真的转了性,不再沉溺于风花雪月。
他每天都忙于政务,兢兢业业,我们很少说话。
不过平空没有撒谎,他现在是真的拿我当他的家人。
或许是失去太多,所以格外珍惜我这个和他虽无血缘关系,但却看着他长大的亲人。
平空已经查出来当初害死他父母的是哪些人了,这些人在朝中的党羽,他不动声色的一一铲除,其中的一些官员已经在示弱求和,但平空无动于衷。
那些人既然求和失败,就只好想旁的办法,比如说暗杀。
平空府上的夜里经常会有杀手出没,他安排了大量的兵力来保护我。
不知何时,我竟成了他的软肋。
直到有一天平空替我挨了一箭,我才彻彻底底相信,他是真的害怕我死。
我死了,这世上就没有人和他共有一些记忆了,比如习凛,比如他的父母。
想到这里,我突然很心疼平空。
真的,别再折腾了,安安稳稳过完这一世吧。
“平空,你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查出当年的事,你只需要把证据呈给皇上就可以了,他们自有国法制裁,你这样冤冤相报,何时是个头?”
“国法制裁?不,太便宜他们了。”
我不是没有劝过平空,但没有用。
平空接二连三的下狠手报复,那些被他报复的人自然就会反击。
而我,就是首当其冲的反击目标。
平空也不是回回都能保护我,终于,我的霉运来了。
那些人把我从麻袋里倒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晕头转向了。
一路上被他们颠簸就算了,还拳打脚踢的,这个地方的男人怎么都这么喜欢打女人?或者说是欺负比自己弱的人呢?
“相爷,人带回来了,是杀了吗?”
“不,留着她有大用。”
“那现在先把她关到牢里吗?”
“拉下去,砍她一只手给李天保送过去,告诉他,再敢和我过不去,我就让这个女人比死还惨。”
“是。”
我糊里糊涂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怎么听着是像要砍我的手呢?是砍我的手吧?
砍我的手?!
“跟你作对的是李天保,你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有本事你就跟他正面斗啊!”
“拉下去!”
我还企图打一架,靠自己的武功逃跑,但我的挣扎并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