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听完这句话以后,都露出了战战兢兢或不可思议的神色,然后颤抖着给出自己的回答。
而往往就是在他们回答了第一句话以后,杀人魔手起刀落,当场割喉。
杀人者直起腰背,握着刀在晨光中伸了一个懒腰,他的衣服明显不太合身,紧紧绷在背上,当他大幅度活动的时候,单薄的布料直接勾勒起他肩背令人恐惧的肌肉线条。
那双持刀的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但他浑不在意,稍稍松了松关节,便转身向着最后的三个活人走去。
三人徒劳地望着这个颀长的身影走到面前,但他们的手脚完全瘫软,没有一点力气。
杀人者熟练地拉起其中一人的头发,并且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低下头,轻声说出了他今晚已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你,怕死吗?”
命悬一线的瞬间,商旅的伙计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分明感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他壮着胆子望向斗笠下那双冷峻而可怕的眼睛,用羊羔一样可怜而无助的目光发出祈求。
“我……我当然怕,您”
话音未落,他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脖子以下的身体瞬间被喷涌而出的热血浸湿。
尽管此刻的山谷早就被熏染得满是血腥味,但当同伴的温热新鲜的血直接溅洒在脸上,这一股腥气依旧让人吓得肝胆俱裂。
杀人者走到第二人面前,套路如出一辙。
这一次,第二人打着牙颤,口是心非地喃喃道,“不……不怕。”
杀人者冷笑了一声,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他的生命。
钢刀落在了第三人的脖子上,杀人者再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你的答案呢。”
第三人已经陷在了全然的绝望里说怕与不怕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这说不定就是一个玩弄死者的借口罢了……
在毫无胜算的境地之中,第三人突然莫名生出一股孤勇,原本绵软的手好像在强烈的恐惧之下重新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骤然前倾了身体,将袖中利剑先一步刺向了杀人者的脖子。
然而杀人者反应更快,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只是斩断了他额头戴着的斗笠而已。
斗笠落在地上,杀人者的脸孔清晰起来他的脸就和他的身体一样,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岩灰色。
他看起来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额头正中心的位置长着一只漆黑的犄角,在晨光中透着温润的光泽。
杀人者瞳孔的形状像蛇一样呈现出竖直的细线,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干燥的唇瓣。
“妖妖怪……!!!”
杀人者露出狞笑,“这么快就自行解毒了,真不错。”
钢刀扎进咽喉,第三个人也倒了下去。
远处山岗上的姐妹两人站了起来,姐姐捏紧了拳头,“这下可以走了吧!”
然而杀人者并没有理会,他站在杀戮的中心两手合十,像一个僧侣一样低声为逝者吟诵经文。
远处的女子见他如此,登时火冒三丈,“犄牛!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今天的名字不再是犄牛了,”杀人者转过身,向着远处的同伴微笑着喊道,“今天,我叫夹谷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