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陆青崖揣着五十贯庄票出了家门,去了城东的铁匠铺。
这家店铺规模不算小,前面临街处是售卖各类兵器的门店,后面的院落里则有店家雇佣的十来个铁匠在工作,时时有铁匠敲打烧红的锻铁的声音,以及些许烧焦的味道传来。
虽然朝廷允许普通民众拥有兵器,但却对兵器的制造进行管控,只有获得官府批准才可以,否则就只能制造像是菜刀、铁锹、锄头等日常生活用的铁器和农具。而这家店铺,就是离城里面唯一一家获准制造兵器的铁匠铺。
门店里虽然也售卖自家锻造的兵器,不过大都是与如意帮帮众手里的大砍刀一样水准的低档品,或许能好那么一点——这家铁匠铺并没有能力制造如同他丢弃的剑那般水准的精锻兵器。但在京城周边,几乎每家这样的店铺,都会贩卖产自龙泉山庄的精锻兵器,这才是陆青崖的目标。
龙泉山庄是神州最著名的兵器制造商,江湖上许多成名高手的掌中,都会有一件由其精心打造的兵器,可以说是“山庄出品,必属精品”。
陆青崖之前丢掉的那柄剑,据他师父说,也是由龙泉山庄锻造,虽然足够精良,但仍属于批量制造的东西。不过就算这样,它的质量也大大超过寻常的兵器:用了五六年,期间历经多次打斗,到他丢弃之时,剑身依旧光亮如新,剑刃也基本完好。
当然,质量感人的同时,意味着价格更为感人——他丢掉的那柄剑,当年是他师父花了四十贯买来的,这几乎相当于神州不少地方一户人家一年的所有开支。
陆青崖进了店,和掌柜的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就独自瞧了起来。一眼看过去,不算小的店里面有一多半的空间都摆放着精锻的兵器,有剑、刀、枪三类,总计有数十件,其中约有四成是剑。而每一件精锻的兵器上,都系着这个铁匠铺特有的标牌。
他虽然称不上不是什么相剑的专家,但他师父还在世的时候,也教过他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一桩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挑了没多久,他就看中了一柄精锻的长剑,拿着走到掌柜的那里,说道:“掌柜的,这柄剑我看似乎挺不错的。”
掌柜的接过剑来简单看了两眼,又递还给他,笑道:“公子可真是好眼力,这柄剑是龙泉山庄今年锻造的新品,算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上等货色了。”
陆青崖自然也知道这个。不过,由于这柄剑的品质要比丢掉的那柄还要好点,所以估摸着价钱也不会比四十贯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揣着的五十贯,又问:“价钱怎么说?”
掌柜的做了个手势,很流利的报出了价格:“六十贯。”
听了掌柜的报价,陆青崖不由得一怔。他没想到这柄剑居然这么贵,更是没想到自己以为五十贯的预算应当足够了,而实际上却还是不行。
他只得把剑放下,说:“我再去看看。”
掌柜的笑道:“公子慢慢看,这柄剑我给您先放这。”
但又转了一圈之后,陆青崖发现这里也就这柄剑适合他,其他的都难以满足他的要求。
他只得又回到掌柜得身边,拿起之前放下的剑,用商量的口吻对掌柜的说:“掌柜的,这柄剑我真想要,价钱方面能不能商量下?”
掌柜的并没有思考哪怕一刻,就摇了摇头,说:“不行。”
陆青崖干脆交了底:“掌柜的,其实我也不想跟您砍价,但不瞒您说,我这回只带了五十贯出来。能否通融通融,咱们这个价成交?我看您这儿可有不少的好货色,应该不差我这十贯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