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新日喷薄,阳春三月犹如炎夏。国相站立院中满头大汗,双手深深绞于身后。大厅之内人心惶惶,无数的婢女婆子出出进进,端水洗巾。暖阁内撕心裂肺的喊叫,乱哄哄一片。“夫人体虚快去熬人参来。”一男子大声命令道。一婆子应声而去,“慢着,在人参内加入当归、何首乌、麦冬、红枣、阿胶、鹿茸,快去。”太医满头大汗,旁边徒弟不断的给擦汗道:“师傅,夫人已生产一整夜了,身子也要累坏了。学生能帮什么。”
“相爷,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公子也是大将之才,才会出生的如此艰难。”怀宝在侧手执茶盏安慰道。“老夫四十得子,而今又遇到这样的事,夫人与我同甘共苦多年。如今能有所出,实是老夫之幸。只盼着母子平安即可。”相国下颌抵胸,手握成拳。坐在榻上哀叹道。
“生了,生了。”屋内传来喜庆的欢呼,稳婆急匆匆跑出来跪在地下向司马相爷报喜道:“国相大喜,夫人生了位千金。恭喜相爷。”说罢忙转向东阁里的菩萨磕头道:“谢菩萨保佑,谢菩萨保佑。
一屋子人全都沸腾起来,婢女们鱼贯而出皆跪地向相爷报喜道:“奴婢们恭祝相爷福泽安康,百岁千秋。喜得千金。”怀宝在侧不断搓手道:“恭喜相爷。”相爷一脸不悦,站起来怒目注视众人,大声喝道:“太医何在?”跪拜在地的婆子婢女互相注视,无人敢吭声。
太医在内听到国相大声叱喝,皆是面面相趣,不知所谓。领头太医躬身而出不敢抬头,慌忙跪在地上,腰间所配荷花香囊也害怕似得垂垂的倒在地上。国相一脸杀气,怒不可遏向跪在地下的人质问道:“曲太医安好,日日来报说是本相国要得一公子,今日却是一小姐,该当何罪?”
地下跪着的太医不敢大声喘息,颤抖着回应道:“臣下多年为宫里的娘娘把脉,从不出错,初诊之时确实是位公子,而且脉象浮动,并不是胎像不稳,如今夫人所生是位小姐,微臣也颇觉疑惑。请国相见谅。”语毕身体微微颤抖不已,磕头如在铂中捣蒜嗡嗡有声。
随后一位太医打帘而出,惊呼道:“国相体谅微臣,臣有一物要国相爷过目。”说罢便恭谨的端端呈了上来,打开红色包裹一看,众人皆觉得眼睛被此物牢牢吸引,通体透明的羊脂玉泛着泠泠的微光,娇小的体型如一轮弯月,司马靖牢牢的捧在手中,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块稀世珍宝,痴傻不已。
且看这玉,不似寻常之玉。羊脂玉一般说来都是凝白温润,触手生温,而且不易得。国相府虽是奇珍异宝遍地,但是这样的玉确实是真真的罕见之物。形状似一弯明月,娇小玲珑。两头尖翘且有红色如人眼之样,在背光处还有隐约可见的细弱光晕闪现,司马靖不敢怠慢,仔细端详过后,忙噗噗跪地。婆子婢女仆人见状急忙也跪了下去,司马靖朝着供奉神佛的方向磕头念叨:“感谢上苍赐予我娇宠孩儿,虽为女儿将来也必定有男儿不可比拟之胜,老臣此生必定好结善缘,将上苍赐予之女精心抚养,绝不辜负佛祖赐福。”
身后一大群人皆是口吐莲花,拜谢不说。司马靖一身墨色缎袍在神玉的照应下犹如深山之中一棵百年古树郁郁葱葱,腰间璎珞也好似有微风拂过轻微晃动。下颌的胡须一颤一颤,脸色转悲为喜道:“众太医快快请起,都怪老夫思儿心切,慌听是一妮儿,心中甚是不快,如今得知小女乃天降大福,愧感大夫。”怀宝见状马上接过相爷手中玉儿,脸上堆满了笑容。皱纹里尽是喜庆之色。
司马靖双手扶起跪拜在地的太医们,大喜之色不由朗声笑道:“臣乃天子钦定,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众位太医海涵。”跪在地下的众人听罢,起来的时候都面露喜色,为首的曲太医拱手道,“恭喜国相爷,喜得千金。我们一行人也要回宫复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