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几天,心里想着还是去到处看看,说不定此时丘正是需要我,古城还是很大也很繁华。没有放火烧城是丘仁德,一般打仗都是火攻,恶火烧城,流民四散,民不聊生。
激烈战争过后守城士兵的尸体就随意堆放在一处空地上,我正疑惑怎的没有人前往收尸,身后大成老远便高声喊:“大哥,乐善大哥,乐善大哥。”看着这个傻小子疯跑过来,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毕竟是“男人”,且不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就是伤心透顶哭也不是我司徒乐善的本性。
“大成,我在这里,你慢着点。”我也朝着他喊。此时,我多么希望能够看到春晓,分别已经十日有余,不知道这个丫头怎么样,临分别时她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现下丘没有日夜收复分散的兵力,且城中百姓多有不服,凡是三五人在城中当值,必定受到当地百姓残忍虐待,以前我只听说胜利方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恶,如今这样睿智军队却在百姓眼中成为恶人,想必之前城中守军更是仁德治军。
来不及细细揣摩其中深意,能够尽量帮忙就帮一些。看到一些士兵在运送死亡的尸体,我与大成过去也参与搬运,遇到我的士兵都一律尽管摇手,去了两三处地方都是一样。
闲言碎语如旋风一样转眼到处都是,我也顾不得面子,只好去和一群老弱士兵搬运粮食,替残疾士兵牵马喂草。
忙碌了一日不觉天色已晚,几个士兵作为报酬邀我喝酒,这样情况下还有酒喝,也是人生一大幸事。酒酣耳热,熟络热情,从几位老兵口中得知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一大把年纪没有妻儿,只好在军营里混日子,幸好长官看在多年跟随的份,能有这样一份差事,不然真是想战死沙场。
无论是何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领域孤军奋战,没有鲜活的生命力,只能听天由命,想来我不也是不由自己吗?想到此处不觉又多喝了几碗。
自从进入军营里,酒量也是随之增长,认识很多人,也了解了很多有关生命的故事,兄弟同上战场一个回来,一个永葬黄沙,生命就此在战争中结束,多少人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悻悻间,被一双大手拉起来,失了酒兴。
“不在病床上好好躺着,怎么就起来了。”这陈庆之神出鬼没的毛病怎么这样惹人讨厌。
“明日不是要上校场清点人数伤亡,怎的饮酒。”他倒是知道的蛮多。
罢了,既然都找来了,散了。
“明日点兵是我自己的事,你能管得着吗?”我醉意甚浓,就连走路也不成正经步子。
“今夜好好歇歇,明日正经做事,真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姑娘。”竟然这样话从他嘴里说出,还正好经过我耳朵,我就站在那里傻傻的笑。
大家闺秀就是靠着傻笑打天下。呸!瞧不起自己。哼。
“东南山一别,你倒是忘记我忘记的快,亏得我追寻你许多,不然生生分别······”他还在自说自话,我早已倒在寒冷刺骨的地上醉倒睡着。
“别动。”另一个声音刚好出现,我无力上眼皮翻了几番,朦胧间看到一位清灰素衣翩翩少年,迎着我走来。
再一睁眼又是一个清辉洒满房间的早晨,我一骨碌爬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穿衣提鞋赶往外面,跟进来送洗漱的侍从差一点撞上,“公子已经上校场了,乐善兄弟不必心急。”
什么心事都被看穿,昨日怎么回事,怎么回来的,怎么又睡到了丘的房间,头痛想不起来,只一路飞奔。“门口准备好了马,您慢着点。”
声音被甩在身后,出门抬腿翻身上马,径直冲向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