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棠的脸颊以极快的速度飞起了一抹红霞,并慢慢染上了耳朵。她仿佛触电一般后退了几步,别过了头。
“不关就不关,我先走了!你给我好好躺着!”
说罢,这人便以飞快的速度从穆千凉眼前消失了。
怎么突然就走了?
穆千凉有些不解,不过抬头便有凉风混杂着几点雨丝吹到她的脸上,于是嘴角勾了勾,安心躺下休息,只默默思索这“求人”的手段似乎挺好用的,只是为什么以前教习并未教过她呢?
莫棠跑是跑了,但回过味来也没忘了把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睡一觉的白婉从被窝里拉起来,硬塞到穆千凉的小屋子里瞧瞧这人到底有什么事没有。
白婉的一张黑脸在看到甚至还能下地行走的穆千凉后又转变为了惊愕,只觉得自己这个“小医仙”的脸实在疼得很,然后便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开始为穆千凉把脉。看这人的脉象的确是没了性命之忧,但也远没有到可以下地行走的地步。白婉只皱着眉觉得眼前这姑娘可能是比较特殊吧,便准备替这个人换下药,另外再熬上几株灵草为她养养内伤。
她刚要起身去取药,就被在一旁盯着的小公主急急的按下了。
“你能看出她中的什么毒吗?”莫棠皱着眉问道。
穆千凉的那两次咳血她都记着呢,这次叫白婉来也是为了让她顺道瞧瞧这毒是怎么回事。
“毒?”闻言白婉有些错愕,“她中毒了?”
床上躺着的穆千凉有些无奈,只得轻轻道:“体内确实还残存着一些毒素,不过无碍的。”
白婉挑眉,居然有她看不出来的毒?于是不信邪的抓起穆千凉的手又号起脉来。
脉象虚弱,但足够平稳,看起来并不像中毒的样子。
她皱皱眉,又从指尖凝集了一缕灵气,顺着这人的经脉慢慢探查着她体内的情况,除了那许多的内伤,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可穆千凉也没必要骗她。
想着,她又控制着这股灵气往最后一个地方探去——这人几乎废掉的右臂。
然而,这缕灵气只到了其右肩便像是遇到了一堵严密的墙,被毫不留情地全数挡在外面,不得再进分毫。
白婉挑了挑眉,正打算输送更多的灵气一探究竟,她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抬头看去,捏住她的人正是穆千凉。
只见穆千凉轻轻地把白婉的手拿开了,脸上有些僵硬,缓声道:“是‘离人泪’,医师这般是查探不出来的。”
白婉看着自己被强行拿开的手,因被强行中断了这番查探而有些不悦,但此刻那人捏住她的手虽然冰凉得不似活人,却有力得不容抗拒,于是她只冷哼一声,皱眉道:“骗我作甚?若是‘离人泪’那般奇毒,你还能有命在这儿跟我胡说八道?”
“我只是体质比较特殊罢了。”穆千凉见这人也没有要一探究竟的意思,便把手放开了,声音有些冷硬。
白婉作为一个医师在这蛮荒中的地位自然是无比尊崇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一个人看病还受到了这样的冷遇,于是脾气也上来了,当下便冷声道:“我看这人也不像中了毒的样子,在下便告辞了。”
说罢便收拾好东西飞速地离开了。
莫棠看着白婉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声,而是转头看向了乖乖躺在床上的穆千凉,正好这人也正直勾勾地望着她。
“看着我干嘛?喂,你那毒真的没问题了吗?”莫棠出声。
“再过几日毒素就该散得差不多了,”穆千凉答道,“我只是想问你,‘骗’,是什么意思?为何那医师说我骗她?”
闻言莫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吗?
“骗,就是对别人说假话。”莫棠随口解释了一句,顿了顿,又不放心地道,“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假话’吧?”
然后,在莫棠无语的注视下,穆千凉张了张口,那一句“不知道”竟有些说不出口。
不用等那句“不知道”出口,莫棠只看这人的反应便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当即便很想仰天咆哮一句怎么会捡回来这么一个奇葩,但考虑到自己的形象后,便深深呼了口气,无奈地扶了扶额,绞尽脑汁地开始想要怎么用最浅显的话把这个解释出来,半天后终于又给出了一个解释:“‘骗’,就是你做的和你说的不一样,明白了吧?”
穆千凉皱着眉想了一阵,终于点了点头。
“是背叛吧。我明白了。”
闻言莫棠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是不是解释得有点歪,不然这人怎么老是理解成奇怪的意思,但一时又想不到该怎么重新定义这个字,干脆就由她去了。
不过……
“你这家伙能知道‘背叛’是什么意思?你说来给本小姐听听?”莫棠挑眉。
穆千凉略略想了一下,便轻轻道:“是‘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