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吴放放身后进了屋,房冬发现自己的双腿虽然没抖,也有点晃晃悠悠的。
吴放放一进屋看见吴辰东不在客厅里,便向刚好从厨房出来的刘妈喊了一声:“让老吴赶快出来,我把人给他带回来啦!”
活活就是抓回了一个罪犯的感觉。
房冬小声对吴放放说:“我保证,我这是最后一次来你们家,有本事你们就把我弄死!”
吴辰东出来时,倒没露出房冬想像中的凶神恶煞样,一脸笑容地把房冬让到了沙发上:“坐啊,站着做什么,又不是头一次来了还这么拘谨?”
房冬当然是极不自然的,感觉自己像做了贼似的。
“行啦,干爹,你和房冬把帐好好算清楚,我先进去啦!”吴放放和上次来一样,把自己撂在这儿就进屋去了,进哪个屋不知道,反正她们家屋多。
“喝什么?”吴辰东问。
“不,不了,东叔,我不渴。”
“那就跟着我喝茶吧。”吴辰东让刘妈去沏茶。
房冬心里在想,吴辰东够镇定的,该走的礼节还要走到。
如果自己将来有个女儿,被一个不是她男朋友的人强吻了,会怎么样?杀人不至于,最少也得胖揍一顿吧?
想到这里,房冬的心里平衡多了,无论吴辰东接下来对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接受的。
吴辰东喝了一口茶后,把一张纸拍到了茶几上,又扔过来一支笔:“想好多少钱没,想好了就打吧。”
先谈公事,后了私事,这顺序也合理。
“大约三万五就够了,给丁峰两万,我们再添置些设备,简单装修一下……”
“那还带个零头做什么,打四万的条子吧。”在钱方面,吴辰东还是那么豪横。
那就四万,这三万五的计划本来就是个大致,宽余一点更好,反正也没利息。
吴辰东拿过房冬打的欠条看了看,然后又放到了茶几上:“房冬,我问你,你这买卖每天做得挺热闹,啥时候才能挣上钱呢?”
房冬没想起吴辰东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难以回答,只好说:“快,快了吧?”
“你说说你,做了这么长时间了,连我们家放放的零花钱都挣不出来,逼得她在家里整天从她妈那里骗钱,今天骗油钱,明天搞募捐,后天又说学校交什么实验费,课题费,她一个大三学生有个屁课题啊?”
房冬心里想笑,你们家闺女啥德性你不知道啊,控制她?太难了点。
“我给你明说了吧,”吴辰东这次可变得严肃起来了:“我突发奇想地让她跟着你做这些个小破买卖,就是为了让她懂得挣钱不易,让她懂得尊重劳动、珍惜当下,还能跟着你们磨炼一下,能改掉一些臭毛病,一句话,能懂点事!”
“可现在呢?你忙乎了大半年没挣到什么钱,没让她觉得挣钱不易,而是让她觉得没什么希望!”
“啊?”说实话,房冬又想笑了,按吴辰东的说法,吴放放跟着自己还起了反作用了?
也有道理啊,以前都是理直气壮地从家里拿钱,现在改成骗钱了。
吴辰东拍了一下茶几,把房冬吓了一跳,以为到了算吻帐的时候了,没想到吴辰东还是说买卖的事。
“我对你们怎么样,够支持吧,要多少钱给拿多少钱,这种条件你还挣不了钱,是不是该一头撞死啦?”
这吴辰东原本就是粗人出身,这下开始露出本来面目了,挣不了钱就撞死?
“我再支持你半年,要钱我还给,但你得给我做出点样子来,懂不?”吴辰东用手指敲着茶几。
懂吗?
不懂,谁知道你要的样子是什么,挣多少钱才算挣呢?
房冬直勾勾地看着吴辰东,他不敢这样问,但他明白,吴辰东接下来就会说的。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