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郭家夫妇这般私底下议论的不在少数,突然死了一个青年人还是大半夜的偷跑出去在家附近山头上摔死的这在不大的黄碗村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不少人说这年冬天来得第一场大雪不吉利,刚一下,就带走了一个人,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但处在众人言谈中的除了郭冬家还有与郭冬儿子郭靖远定亲的小灯,郭满灯是夏之余这两日听到最多的名字。
死人尚且死了活人还活在众人眼下,尤其两人又是这种关系。一时间上门关怀的、聊聊天听个热闹的各路牛鬼蛇神都来了让郭满灯家这两日实在是不好过。
村里给郭靖远办了丧事关系好的人家也多多少少的在这几日穿的素些,算是一份人情,满灯也一样为郭靖远穿了几日白衣。因未到七日,尸体还在棺材里,放在郭冬家堂屋里放着,等着头七过去再下葬
这期间整个剧组是没人去参与的只在办丧礼的时候由统筹代表剧组去给主持丧礼的村长和郭家送去两个白封,表示了一下。
晾衣服的屋里烧了火墙暖和和的,夏之余摸了摸晾衣架上的衣服,触手温暖干燥,将它们都取了下来,顺手担在晾衣架上叠好,等着待会儿给人送回去,但手移动到一灰一黑两只袜子时却顿住了……
晁老师大概是不知道毛衣里裹了两只袜子,也不会发现自己少了两只袜子……这洗是洗了,拿回去不给人尴尬的么……
本来想着等晁老师哪天洗衣服了,就把袜子一起混进去,然而现实情况是……她洗的已经干了。
站在原地思考许久,夏之余还是把袜子收了起来,夹回了毛衣里,抱着收好的一打衣服回到自己房间先放一下。
拿衣服的时候是挨个儿上门拿的,还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挨个儿地送回去。按照拿衣服的顺序,夏之余先去找了李茂新,而后神色如常地拿着晁继河的衣服去敲他房门。
“外面冷,快进来说话。”晁继河将门打开,一如上次的盛情相邀。
夏之余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口感觉到里面气味要比上次好上不少,心里大概有了点数,捧着衣服笑着走了进去,将两件毛衣一件羽绒内胆递给晁继河,“晁老师,您的衣服洗好了,您看放哪儿合适?”
屋子果然已经被收拾过了,堪比灾难性的房间在两天内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晁继河四处看了看自己的房间,等心理觉得小姑娘差不多把他房间看全了后,一指自己铺的整整齐齐的床铺,“谢谢余余,先放床上就行。”
夏之余依言走近床边将衣服放下,又听晁继河在她背后道:“余余,要不要喝点热水?今天早上刚烧的。”
“不用了,谢谢晁老师,我还要给张老师送衣服呢,就不在您这儿多待了。”
又听到张老师三个字,晁继河楞了一下,下意识地用余光瞟了一眼自己的屋子,转身欲拿暖壶的脚一顿,没有哪儿没收拾好啊。
夏之余不知他心中所想,点头示意后便推开门离开了,回到对面取了叠好的衬衫,敲裴殊的房门。
他的房门总是刚好到第敲三下就会开,三下敲完,脚步声也行至门口,木门和门帘打开,一如上次那样,让开一条走道来让她进门,“你来了。”
“你知道是我?”夏之余捧着衬衫快步走进屋问道。
“我这小屋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来敲门了,”裴殊将门关上,放下门帘,回身接过她手上的衬衫,“谢谢你,还麻烦你帮我送过来。”
“我要走的嘛,当然要给你送回来了,”说着,她突然想到裴殊的盆还在她那里,抬脚便准备往外走,“对了,你等一下,我去把你的盆拿过来。”
“你回去的时候顺便把书带上吧,今天下午有课你忘记了?”裴殊将衬衫挂进衣柜里,看一眼腕表,走到书桌前,循着他的视线,夏之余这才看见他书桌上摆了几本书和一些手写的纸张,大约是教案之类的东西。
他将纸张三两下归拢好分成几叠,竖起来在桌面上敲了敲,分别用小黑夹夹起收进一个档案夹里,“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正好一起过去。”
“啊……我是过忘了,今天周三了呀?那你在屋里等我一下。”每周三、六两天下午两点到六点,裴殊会带着黄碗村的孩子上课,有的时候是语数外之类的文化课,有时是绘画或体育。当初剧组来的时候就带了一批课本和文具过来送给孩子们,是捐赠的。
黄碗村孩子并不是每个都上学,虽然国家现在有各项补贴和政策,但学校却在周边比较大一点的镇上和市里,光走过去就要几个小时裹着更久,学校也没有宿舍,有些家庭便不爱让孩子去,还不如留在家里帮忙,也能干点活。
现在剧组来拍戏,给他们钱,给他们送东西,还带孩子上学,能隔三差五地能帮忙看一看那些小皮孩子不要到处乱跑,家长们再满意不过。这也是村民们为何对剧组的人比较欢迎的原因。
夏之余跑回房间把盆拿着,又拿了课本和纸笔,匆匆围上了一条围巾,出门去隔壁的时候,裴殊却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在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长羽绒服,背着包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