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没有下雨了,马车行走过后,灰尘弥漫,秋风徐来,卷起些许路边枯萎的杂草。
买了许多东西,马车有些放不下,浅铭和二叔在前面赶着马车,浅浅也只能如之前坐苏大叔家的牛车一般,尽量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冲动,昨天有两个人死在她家,就埋在院子里,按道理说,她自己应该很冷血才对。
可能因为心中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吧。
浅浅啊浅浅,你就不能长点心窍吗,民不与官斗,这样的一个时代,作死也不是这么作死的。
她很自责。
如果没有她多说的那么几句话,这个男子兴许也就不会这般,人家真的是有家有口的啊。
“二叔,再快些。”
母女两依旧昏迷,高烧不退,马车上又没有条件给她们物理降温。
“得儿驾!”二叔甩了甩手中的马鞭。
手上的男子脸色苍白,急促的大口呼吸,眼瞅着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
马车一路疯狂的赶路,直奔苏家庄而去。
还没有完全停稳,浅浅就跳了下去,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使劲的拍着门,惹的不远处谈天说地的庄户们一阵侧目。
春雪开的门,她开门一见浅浅,顿时欢喜:“是你啊,快进来。”
浅浅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吧。
“镇子上大夫说了,只有严大夫能治。”浅浅简短的说了一下。
二叔扶着瘦弱的男子,那男子横抱着妻子,刚要跪倒在地,被二叔一把拉住了。
“一下子来了三个。先送进来吧。”
不是双数,有点不开心。
隔着衣服,一根根的银针扎在男子的身上,俏脸上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最后她一巴掌拍在男子的肚子上,男子哇的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那两个不是伤寒,是疟疾。”
又是疟疾!
“九归!严九归!别装死!赶紧出来!爹不是已经把治疗疟疾的法子交给你了!赶紧出来!”春雪大叫着。
浅浅赶紧让二叔带着浅铭先回家,她感觉有点不对劲,又是疟疾。
九归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在春雪嗜血的眼神中,讪讪的一笑,而后说道:“别说爹没有教你,为什么总是我啊。”
“你皮糙肉厚,不怕传染。”春雪瞪了一眼九归。
浅浅着急了,“救人啊,严大夫呢?”
春雪诧异的看着浅浅,抿了抿红唇,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就是啊,这样的伤,别说整个太平镇,就算是在整个嘉城,我要说治不好,那就没有人能治好了。”
呃,除了说一句厉害,她还能说什么呢。
说话间,瘦弱男子的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
“嗯,要调养几天,九归,记得把前几天收到的人参取下几根须,再杀一只老母鸡炖汤,命算是捡回来了。”春雪抽出雪白的手帕使劲的擦着手,而后如同避瘟疫一般扔掉了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