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外境内乃青龙族归隐之境,境内仙雾缭绕,祥云遍布,仙灵之物比比皆是,受青龙族庇佑之处歌舞升平。 近日,青龙族百年一遇的祭龙祠即将举行。族长敖珏圻命膝下独子敖祈询亲自到境外恭候赤龙族与云龙族长老的大驾。 敖祈询刚踏出境外,就遇上了世代守护青龙族的神兽——鳌族的鳌光,敖祈询马上行礼:“小子思想着您定会比祈询早到。” 鳌光豪爽大笑:“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托个大,不过是你龙族镇守青云山外境的一只神兽罢了。” 敖祈询未起身,继续说道:“承蒙鳌族世代镇守,才有我青龙族这千万年的安宁,您更是见证了祖父、父亲与我三代的诞生,如此理应受祈询一拜。” “我啊不懂你这文绉绉的一套,你们族就是破规矩多,你更是深受其害。”鳌光将自己缩回壳中,只露出半眯的双眼,懒洋洋地晒太阳。 敖祈询大概是习惯了如此,就不再多言,站在鳌光一侧,等待着两族长老的到来。 这青云山外境已百年不曾有外族踏入,草木郁郁葱葱,飞虫走兽发觉今日是大日子,也越发老实着,盼着这里的大人物能瞧自己顺眼着,赏百年道行,得以脱离这兽身早早修行。 不一会儿,见那天空中原本闭合的祥云向两边微微散开,开出一条路来,敖祈询一笑:“来了。”鳌光连忙恢复自己的百丈之躯,一声长啸,使得境内明白贵客已至。 祥云之上,两只虎兽开路,天马拉着马车,窗帘无风自动,隐隐能看到一中年模样赤发红袍之人坐在那正闭目养神,一副坦荡若然之貌,刚正不阿之姿。这来者便是赤龙族长老炎诩愚。 虎兽在青云山外境远远地落下,天马稳稳地拉着马车一并而下,虎兽落地时便引风大动,百兽惊得想躲进林间,又怕失了见一见长老风姿的机会,纷纷怯怯地伏在地上恭候。 虎兽有些不高兴,似乎是担心百兽惊扰马车中的人,低吼一声。百兽惶恐不安,怯生生地慢慢退。 “罢了。此乃青云山外境,无妨。”马车中传来一声制止,百兽心中大喜,伏地而止。虎兽便停声,继续前行。待到百余米处,虎兽停住脚步,天马稳稳当当地慢慢停下。 敖祈询连忙上前迎接:“青龙族敖祈询前来迎接。” 门帘被风吹开,炎诩愚出来,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贤侄越发有其父之姿了。” 敖祈询笑道:“与父亲相比遥不可及,祈询还需努力才是。” 炎诩愚点点头:“如此为善。” 敖祈询看了看炎诩愚身边,问道:“怎不见常在您身旁伺候的童子?您这舟车劳顿,还是随祈询早些进去歇息歇息。” 炎诩愚笑道:“这俩淘气在路上竟忘了带我随身的清茶,祈询也知我只喝此茶,便让他们回去取了,其他也未曾带,赤青两族世代为邻又何须太多仪式。” 敖祈询点点头:“您说的是。父亲已等您几日了。” 说完便引炎诩愚进去,进入青云山外境,便是两只吐水之姿的青龙石像,面对着境外的方向于两侧竖立着,吐着清泉,不威而怒,活灵活现。近来因祭龙祠,路上已无行人,只有寥寥无几的鸟儿还在树头叽叽喳喳迎着贵客。 炎诩愚看看四周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百年内,你青龙族更是井井有条,你爹真是辛苦了。” 敖祈询在他身侧一边引路一边侧头而听,答道:“父亲这百年一直恐周遭生灵受遭破,一直教导我们引其修行,未能修行也要护其周全。” 炎诩愚笑道:“这个老顽固竟也有心了。” 敖祈询不便多言,笑着引开话题:“蹊儿妹子怎没来?前几日还差灵兽向我讨一处安静的宅子给她居住。” 炎诩愚笑道:“这孩子我夫人拉去回娘家了。怪不得我未应她时如此之气,原来竟是偷偷与你言好。” 敖祈询笑了笑:“蹊儿向来有主见。听闻您与她定下了亲事?她说得含蓄极了,我竟不知是哪处的英才得了蹊儿妹子的眼缘。” 炎诩愚眯着眼笑道:“是俞和府上的二公子,想来也与蹊儿这性子般配,又不必太在族中劳累,便合了她心意。” 炎诩愚此番模样竟也放下了上位者的威严,神态都软了几分。 敖祈询便看明白了,这门亲事,很合炎诩愚的意。“如此甚好,也不枉您为蹊儿妹子操心许久。” 炎诩愚点点头,见已入了青龙族主城中,又端起了上位者的姿态。敖祈询一边向路边的族人示意,一边观察路上侍卫是否有纰漏,见森严如同壁垒,微微点了下头,就引着炎诩愚向族长居住的青龙源走去。 青龙源前数多侍女早已列队恭候,看到二人归来,连忙行礼。二人未言就直直进入青龙源,入眼便是一面偌大的雕刻着龙行云雾图案的影壁。 二人从一侧进去,收到通传的青龙族族长敖珏圻也匆匆赶来。“愚贤弟到来,我竟未曾远迎,望贤弟莫怪莫怪!” 炎诩愚哪不晓得敖珏圻的客套话:“敖兄言重了,你派我这贤侄来,哪里还有怪罪之意?你这祈询真是你这青龙族的翘楚了,你真真是福气啊!” 敖珏圻大笑:“哪里有愚弟有福,一子一女,我可一直盼着像你一样啊!可惜啊……” 敖祈询站在一侧:“是啊,这两族哪个不羡慕愚叔叔您有蹊儿这么优秀的女儿。” 炎诩愚脸色不断地温和起来:“你们啊,就知道恭维我,就不请我进去?” 敖珏圻一拍脑门:“贤弟莫怪莫怪,早已备上薄雾清茶,我们进去尝尝,这可是今年的新茶。” 三人一边客套一边进入主殿,这庭中偌大,亭台走廊蜿蜒曲折,还有数不尽仙草灵花,其中竟还暗含阵法,环环相扣,精妙绝伦。这源里的灵气虽已隐去大半,却也暗涌着,妙不可言。 主殿内,敖珏圻坐在上座,品了下手中之茶,闭眼回味:“还是愚弟会懂得乐趣,这薄雾清茶,委实妙啊!咱们一同历练时,你就是我们间最懂不亏待自己的。” 炎诩愚笑道:“哪里是享受,不过是我性子散漫,疲于修行,不像你们啊…但一同历练的日子确实是我们无法抹去的回忆。”炎诩愚心中唏嘘不已,那些岁月随着他们一代人的老去,渐渐消失在过往中,每每想来,心里依旧热血澎湃,咂咂嘴:“还想重来一次。” 敖珏圻点点头:“是啊,当时的我、你,还有现在成族长的傲天、傲地。” 敖祈询知晓敖珏圻与他们之间的情意,从小结识,到后来一起结伴历练,成为各族之之间的翘楚,一句话撼动一族之位,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是不必多言。 炎诩愚收回思绪,看到低头品茶的敖祈询:“祈询也到了出族历练的时候了啊。” 敖祈询放下手中茶具,正色道:“您所言极是,过了祭龙祠我便出族历练了。” 敖珏圻很满意自己有这么优秀的孩子:“只可惜啊祈询未曾像我们一样如此有患难之交,他这些年陪我处理族中大大小小之事,能说上话的竟寥寥无几,这族中个个都以他为傲,可我总是觉得这孩子辛苦啊。” 炎诩愚点点头:“祈询已经可以成为你左膀右臂了,历练归来便可正式入龙祠,成为少族长了吧,敖兄果真可以歇歇,与我们一道游玩一番了。” 敖珏圻大笑了指指炎诩愚:“你小子,还记得我当年的话啊?” “怎敢忘了,你可是许过我们共游这龙域……” 三人还在寒暄,唏嘘当年。而殿外,依旧为这祭龙祠忙碌着。侍女拖着长裙摆一刻不能停歇地在这富丽堂皇又不失格调的源内奔波,急切又小心翼翼地唯恐惊扰了暴躁的管事,惹来一顿训斥。 主管一会训斥着毛手毛脚的侍女,一会又呵斥身边忙碌的侍女:“不能怠慢,若是有差池,便是将你们扔入潜龙源,也没办法补救!且这次其他族也来观礼,莫失了我们青龙族的颜面,都知道了吗?” 侍女马不停蹄地将饰品、祭祀用的小物件送出去,“是,大主管。” 青龙源外,路人也在忙碌着,无暇顾及调皮的孩童在侍卫的身边游走奔跑嬉戏,侍卫呵斥他们离去,孩童跑远后,做个鬼脸,又怕侍卫追来,一起躲进了巷子里。叫卖的小贩也基本只在远离青龙源的地方,怕被侍卫误认为是什么意图不轨之徒,白白吃了官司。 这青云山外境为着这百年一次的祭龙祠不断地忙碌,唯恐失了青龙族的颜面,使得祭龙祠上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