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大集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二十八的大集需要半夜十一点就开始占位置。
卖玩具不像那些按年收租的长摊子,上集你的,这集来晚了就不是你的了。
想要长期占据,只能比别人来的早,二十八是最后一个大集,因此晚上十二点开始就已经人声鼎沸了。
十一点整,我准时起床,自从放寒假给我娘五千块钱,我晚上出门她基本不问了。
磨磨蹭蹭到十一点半,我才悠哉悠哉披了一件外套的出了门,往集上走去。
“我靠,这么多人。”走到集上,饶是我早有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人确实是太多了,黑压压的可以看到人头攒动,比平时农忙白天集人还多。
“小李大师。”老远的时明妻子就凑了上来,这眼力见比我这个少年的都要好。
“人太多了,它不一定来啊。”我皱了皱眉头,人多阳气盛,对鬼有克制性。
“那怎么办啊?”时明妻子急了,那边王战家里也是一脸焦急,毕竟这可是牵扯到家里顶梁柱的大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这种情况毕竟只是少数,同吃同住二十年,石头都捂热了,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呢。
“往胡同里走。”沉吟了一下,我回头看了下身后黝黑的胡同,四米街道正适合我的施展。
呼啦啦一大片人进了胡同,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只留下几个妇女跟武清占住几家的摊位。
这一次武清可不敢了,他胆小,不敢掺和,换了一个大胆的,还是四个人的牌局,和上集一模一样的场面。
时明和王战还是看客,没办法,俩人左腿失去了知觉,站都得人扶着。
鬼偷下手,不死不休。两人想躲在家里的,我告诉他们躲在家里也没用,反而会激怒鬼偷,听说他们还不信,后来去找了刘瞎子和另外几个名气很大的神棍,最后得出来的结论都是看不了。
“一对四。”牌局开始,也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我穿着一身和几个人差不多的呢子大衣,站在旁边装作看牌的,静静等待那只鬼偷上门。
一股阴风刮起,胡同内的温度凭空降了几度,包括我在内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来了。”我的话让所有人身子一僵,打牌的都忘了出牌了,毕竟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怕,可那终究是鬼啊。
“人所归为鬼,从人,象鬼头,鬼阴贼害,从厶。”——《说文解字》鬼,这一子虚乌有却又无处不在的精神怪物,历久不衰,经世不灭。谈鬼、说鬼、论鬼、写鬼、信鬼、怕鬼、祭鬼、骂鬼、驱鬼、打鬼、斗鬼、斩鬼、降鬼、扮鬼、用鬼的大有人在,形成了一套中华独特的鬼文化。
“哎吆!”时明一声惨叫拉开了故事的序幕,他和我并肩站着,而且上次鬼偷先找的他,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别慌,都拿符出来!”我急忙一声大喝,我看不见鬼偷,可坐我对面的吴哲却吓得脸都青了。
他开眼了,他自己强烈要求开眼,所以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后半辈子都难忘的深刻记忆。
“啊!”危机降临,未知的恐惧笼罩着胡同里的几个人,加上开了眼的吴哲那不似人腔的吼叫,让他们彻底的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