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绪蔓延着,胶着不清,秦烟努力又执拗的,压住这种厚重又没有由来的心疼,她不能心软,她怎么可能会心软,她是谁啊,她十几岁就开始征战沙场,什么马革裹尸的场面没见识过。
她怎么可以心软。
秦烟抬头探了一眼乖乖喝药的齐楚,握紧的拳头松松合合好几个轮回,最后也只是更明晰了自己的决心而已。
都是假象罢了,绝对不能对这种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就开始装深情的男人心软。
“喝完了。”齐楚把空碗递给她,低垂着眉眼,睫毛下的一片阴影也跟着动。
“喝完了吗,还有半壶呢,你还要吗?”秦烟试探着问,小心翼翼的探进齐楚浸着墨色的眼底,观察着他的神志是否还清晰。
这药,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只能看齐楚的造化了。
“哪里来的汤?”金铭崇终于快步走上去,拦住了秦烟,一脸猜忌。
秦烟大抵是做贼心虚,突至的声音,让她心下一惊,看了一眼陡然出现的男人,一身紫色的西装,阔绰又浪荡。
看面相,像个开青楼的。大概是齐楚的朋友吧。
“我问你话呢,这是什么啊,你就往齐楚嘴里塞?”金铭崇的态度不算友好,把秦烟拽到一边,愠色凛然。
“他母亲拿来的。”秦烟看了一眼金铭崇,然后拿手指着齐楚,睁圆了眼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末了,还自作聪明的添了一句,“母慈子孝,传统美德。”
三太拿来的?大半夜的,三太送汤过来干嘛,华灯初上能缺她的一壶汤不成?
金铭崇下意识觉得要出事,摸了摸下巴,骂了一句脏话,“完了。”
“什么完了?”秦烟吞了吞口水。
“齐楚儿,吐出来,喝的都吐出来。”金铭崇开始拍齐楚的后背,不过效果甚微,齐楚明显已经被小秦烟给欺骗得透透的了,这会儿就是扒他的嗓子眼也没用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汤应该是特地留给你的吧。”金铭崇看着秦烟,推断到。
“对啊,我也是借花献佛嘛,我喝还是齐楚喝不都一样嘛。”秦烟说出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大半夜的送汤,你觉得会是什么好东西吗,你就塞给齐楚喝?”金铭崇面上带了点愠怒,浸着料峭的寒意。
三太一直求子心切,按照他的推断,这汤,怕是掺了些东西了。
“你也知道大半夜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齐家人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害我,我适当的反击一下怎么了?”秦烟反击到,眼神像一把又冷又利的刀,凛然若霜,毫无感情,像极了一个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侩子手。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齐楚在场了,当真是杀红了眼似的,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要知道,从她拿到秦烟的日记薄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怀疑齐家的所有人了,谁让三太和齐楚往她的枪口上撞。
金铭崇也是气急了,恼火呼啸就来,红着眼睛吼她,“你反击也不应该反击在齐楚的身上,齐楚有什么错?”
“那我又有什么错?”秦烟凝颦蹙眉,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面上凄凄然。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秦烟又有什么错?
“你们没有错,错的是混蛋的豪门婚姻行不行,可是秦烟,你以为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只有你一个人是受害者吗,齐楚就不是受害者吗?”
“我们齐楚儿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顶尖的好男儿,那么多女人想往他身上贴,但他从来都不会胡搞,对于这场虚假的婚姻,他已经是仁至义尽,对你这个冷若冰霜的妻子也是尽了最大的尊重了,你知道吗?”
秦烟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好好的活下去,而且,我并不觉得齐楚是什么好人,他这个人阴晴不定,时好时坏,我觉得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