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太初之主的身体如同陨石一般狠狠地坠落。
在大地四分五裂的时间,弥漫开来的灰尘向着整个夏安蔓延,铺天盖地,那炸裂开碎石如同流星,摧毁着夏安的宫墙,在原先夏长明布置的人手下,平民们得以有保障地向着外面逃离,即便如此,那寒烈的冷气混杂着污秽,让无数人在疯癫与僵硬之中丧生。
夏长明的身影从地面之上的深坑之中站起来。
此时的他,像极了他不久之前,他在千军万马的拥簇之下将自己的父亲赶下皇位时所深感的荣光,那一丝丝缠绕于他身体之上的浑浊从倒影下流动,在他的心底烙下深深的满足。
“我赢了。”
夏长明漆黑的眼眸看着地面之上的太初之主,对方那狼狈的姿态在他眼中如同一条狗,让他充满了一种愉悦。
“你赢了?”
太初之主的嘴角露出一抹异样的微笑。
在他眼中,此刻的夏长明已然完全褪去了之前的独属于自己的特征。
不。
其实不只是从刚刚开始。
太初之主在这一刻突然反应了过来,在祂第一眼看见夏长明的所感应到的那一丝有些奇怪的感觉,恰好与现在的他相吻合。
也就是说。
从一开始,夏长明就已是一个坠落于别人手中的猎物而已,一念至此,太初之主的脸上不由得挂上了一丝荒诞的笑意,仿佛一种嘲讽。
至于祂究竟在嘲讽什么,可能祂自己都不太清楚。
“尊下在笑什么?”
夏长明看着祂,慢慢地走到太初之主的一旁,随后他弯下腰,仿佛是想要欣赏对方临死之前的绝望,在他那贴近的目光中,他能够看见太初之主那正在趋近于崩溃的神躯。
如同碎裂开来的星球一般。
不断流逝着的神性混杂着太初之主身体上的血肉,这股神性是那般强大,以至于这个世界都无法吸收,一层层地腐蚀着大地。
“我在笑你。”
“笑我?”夏长明深幽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
“我活了这么久,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馈赠,而你……”
笑着,太初之主没有继续多言。
如果把时间追溯到很多年之前,回到夏长明第一次在皇宫的地下遗迹发掘那关于上朝的隐秘之时,或许,那个时刻,其实就已然注定了这个结局。
而夏长明其本身,也许就是一个早已被编排好的棋子,在一步步的指引之中走到了现在的命运。
“何况,你以为你真的就已经成功了吗?”
夏长明皱了皱眉头。
在太初之主这一声仿佛自问的话语之中,他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悬挂于天际的神国,此刻如同一个充满了烈焰的巨大球体,夹带着无尽的嘶吼,向着整个大夏的世界坠落,大气在摩擦之中剧烈地燃烧,天空被灰烬所掩盖。
“你想做什么?”
夏长明猛地抓住太初之主的头颅,在那微微用力的时刻,骨骼在裂开的声音中张裂,蔓延着的死线逐渐消逝。
这个时候,太初之主大笑了起来:“对我而言,躯体只是容器,灵魂才是我的本质,想要杀死我,仅仅毁灭了我的肉身还不够。”
夏长明赶紧放下了太初之主的身体,目光深沉地看向天际。
那规模浩大的神国在太初之主的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在翻滚澎湃之际,改变了形态,在扩散着的毁灭气息之上,那扩展开来的世界轮廓仿佛化为一张具象化的脸,太初之主的那道漆黑的双眸从中绽开。
……
……
“那是什么?”
此刻,大夏皇朝之中的无数人,从最南边的荒芜之地,到最北边的严寒之境,所有的人类,包括那些潜藏于地下深处的异类们都带着恐惧看着天空。
仿佛世界末日。
“你怎么看?”
任索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的景象,有些无奈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