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乌右司郎大人来访。”
张芮头也不抬,一挥手,示意带人进来。
当一身朱色官服、腰系鲤鱼玉佩的乌铭走进厅堂时,张芮懒懒散散地站起身,毫不掩饰随意地行了个礼。而乌铭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然后才在太师椅上坐下。
“娘子,昨日打捞至夜半三更,可惜并未打捞到浮玉眸。”乌铭礼貌地笑着,谢过丫环端来的茶,一边优雅地磨着杯盖一边“可惜”道。
张芮看着退下去的丫环正红着脸偷偷地笑,脸刷地黑的和锅底一般。而乌铭则不慌不忙道:“张娘子,所以接下来……?”
“我的人你可都审过了?说了什么没有?”张芮不知怎的,一听见他叫自己“娘子”就恶心。
“张娘子,瞧把您急的。您客船的客人都已经请回了,您大可放心。”乌铭品了口茶,道,“只是现在浮玉眸下落不明,官家也着急,我们应当同心协力找回浮玉眸才是——小人自然不敢耽误娘子的生意。”
可真够圆滑的。张芮心里冷哼一声。但人家再怎么样也算是给了个台阶,不能不下。
“乌大人所言极是。”张芮笑道,“这几日张家歇船,全力配合乌大人。”
乌铭夸张地摇了摇头:“张娘子,我最需要的可是您。您的冰雪聪明可是全城皆知,有您在,定能找到浮玉眸。”
张芮讪讪地笑了笑。而此时,她心里不免有些疑虑——乌铭字里行间的意思,似乎是在怀疑张家派人偷了浮玉眸?而她还认为是官府所藏呢!他们这是——在相互怀疑?
“我张家做事清白,浮玉眸一事发生在码头,我张芮自然要全力揪出窃贼。”张芮道,“给我张家抹黑的人,我张芮定不会放过他。”
“张娘子,你这可算是同意了?”乌铭的眼皮终于抬高了些,露出欣喜的神情,“张娘子果然气度不凡。那请随我去码头,我们一同瞧瞧搜查结果,看是否能有线索。”
张芮此时也没空管乌铭的笑容是真是假了——她心头的疑虑越来越重。如此看来,这究竟是乌铭城府太深,还是如张榭所说,浮玉眸的消失另有隐情——似乎真的难下定论。
“张娘子,这便是浮玉眸的画像。”码头,乌铭指着手中的图道,“您也能看见,此宝体积大,表面光滑,不易搬起。”
“那你们在运送过程中如何挪动?”
“平地拖移容易磨损,因此我们通常两人搬至手推车上来运送。”旁边的船工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