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并没有出事,孔恽和蒋丞很快将犯人和差役都带了过来,大家已经知道董差头不见的事情,犯人们紧紧的靠在一起,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在流放的路上有累死病死的,可像他们这样遇到诡异事情的,怕也是头一个。
人群里一道身影凑到孔恽身旁,“孔家小哥,前几日有误会,我在这里给孔老太爷认错了。”
过来的正是那日要踹孔老太爷的刘宏,也不给孔家人开口的机会,他跪下就给孔老太爷磕头。
要不是孔老太爷急时伸手扶住他,怕是额头都磕破了,可就这几下已经红肿起来,鼓起一个在包。
“孔老太爷,我这儿子心不坏,就是被我这个当爹的带坏的,只恨我刘独眼也不是个好父亲。”刘独眼也过来认错,“孔老太爷,让宏哥给你磕头吧,那日之事,他做的不对,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他。”
这两日事情不对,一直是孔家人做主,而且孔家人也没有与他们计较,刘家父子是偷,却也不是大恶之人,此时想到在这种危机情况下,孔老太爷还能不计前嫌的让他们过来,为他们安全着想,再想想他们做的事,岂不是畜生不如。
孔老太爷扶起弯下身的刘独眼,看向刘家父子二人,“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你也说了,是环境使然,你们的良知还没有丢。乡野之人、市井子弟、寒门学子想人上人,总是比勋贵家子弟要难,若有好的环境,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如此。”
刘独眼看到孔老太爷没有刁难他们,甚至还能理解他们,眼圈不由得一红,突然将儿子按到地上,“老太爷,我知道是我刘家高攀,您贵为帝师,若不是在这里遇上,我们便是远远看您一眼也是难上青天,今日有机会与老太爷同行,我听说老太爷每晚有考问子孙学问,求老太爷收宏哥为学习,便是不为学生,在老太爷身边端茶递水,让他受受文人熏陶,也是我们老刘家祖上冒青烟了。”
厢房里一静。
众人冲过来,没想到刘家父子突然给孔老太爷跪下,甚至求学。
墨尚书看着刘家父子,到是露出一抹欣赏来,野乡之人,竟也有这样的敏锐和勇气,到是难得。
孔老太爷也微微一愣,目光看向跪在地上认真望着他的刘宏,并没有让人等太久,他颔首,“读书很辛苦,时常要温书到深夜,这份辛苦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常年累月,我对学生一向严谨,做我的学生要比旁人吃得更多的苦,且你应该不识字吧?从头开始,你可想好了?”
刘宏脸微微一红,“我平日里有偷偷去学堂听夫子授课,也在地上描过字。”
刘独眼瞪大眼睛看着儿子。
在场的人也惊讶的看着刘宏,一个惯偷,竟然还会做这些!!
孔老太爷眼里闪过一抹欣赏,“那可读过书?”
刘宏的头低的不能再低,“我在书店偷了些百字姓和三字经,都是背过的。”
刘独眼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难怪有时带你出去偷,半路你就跑开,是去偷书了?”
众人:
刘独眼说完也尴尬了,抓头哈哈一笑,“都过去了,从今天起我儿子是孔老太爷的学生,日后我刘独眼改邪归正,一定做个正派人。”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都流放了,还能正派到哪去。”
刘独眼瞪过去,“即使是做犯人,我也要做个正派的犯人。”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