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清,可是出了什么事?”林柏礼的眉头越蹙越深了。
“我……犯了林家拳的规矩。”
林家拳的规矩,几乎所有的林家人都烂熟于心,老人几乎是即刻便明白了林沉的意思。
“你是说,你用了七伤指的第二式,破阳?”
“是。”
此招是林家拳里最狠辣的杀招,破阳一出,几乎是非死即伤。
他的眼神越发凝重了。
“可有伤亡?”
“未曾。”
“你留了力?”
“我在最后一刻收了手,只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
“还好,这说明你还未被杀心所控制。”
林柏礼总算松了一口气,“当时情况如何?可有受到性命威胁?”
“那些人只是挑衅滋事,不足以让我陷入绝境。”
“可你还是动了杀心。”老爷子一甩袖,声音也严厉了起来,“为何?”
林沉垂眸,苦涩地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有了仇恨。”
“你心思明净,我养你20年,未曾见过你与何人结怨,又是因何生恨?”
“因为柯月。”
老爷子一愣。
“那些人是冲着柯月来的,我这恨意,怕是关心则乱。”
这个孩子什么心性,老人摸的清清楚楚,此番竟是为了柯月动了杀念,看来那人在自己这个孙儿心里,地位颇重。
他叹了一口气,“钰清,你可知,这林家拳的最后一试,为何不能用吗?”
林沉仔细听着长辈的教诲。
林柏礼踱着步子,回忆道,“你太爷爷,一生也只用过一次破阳。”
“而这唯一的一次破阳,所杀的人,是抗战时期,那个将林公馆作为情报据点的敌军总司令。”
他沉声道:
“我林家拳,非国难不可出、为同胞不可用。”
“它存在的意义,是和中医一样,庇佑我华夏。”
“如今已非乱世,这世间的一切罪恶,自有法律惩戒,不再需要我们这些人来制裁罪恶了。和平年代,林家拳理应避世。”
它只需要作为一种强身健体的法子所存在,即便杀人,也应当杀那些阻我国运的人。
比如说那些跨境的毒品或是军火贩子。
“不让你用这一招,是因为一旦起了杀心,再要收回来,便难了!”
杀人若非是出于绝对的正义,那几乎是任何人都做不到无愧于心。背负着令一个生命消逝的责任,这或许会成为笼罩林沉一生的阴影。
“好在大错还未铸成。”林柏礼摇头叹息。
“钰清,你坏了林家拳的规矩,但好在你及时收手,未被杀意控了心神。”
“念在你是初犯,我罚你五板,你可认?”
林琛惊呼起来。
“爷爷,你有所不知,当时情况紧急……”
哥哥前段时间刚中了枪,他想试图替哥哥求情,换一种责罚。
哪知林沉却拦住了他。
他笑了笑,双手撑地,俯身,再次叩首。
“我,认罚。”
虽然他的内心足够强大,但若非爷爷的教导,这件事绝对会多多少少影响到自己。
这五板子,是为了正他的道义,磨他的心性。
罚的该。
他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