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似乎在嘲笑自己当初的愚蠢,“那么我之前一直勉力维持的一切,不都付之东流了吗?”
叶淮止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当初真的知道了她要找的人竟然是她自己,依照他事事存疑的性子,一定会对她产生怀疑,到那时,不仅她自己怀疑自己,就连他也不信任她了。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事情真的那样发展,他和傅晏清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傅晏清再一次深呼吸,这些话说出口要思量的太多,有些事,譬如她有前世的记忆,以及留觞阁的存在,她都不能让叶淮止知道,所以要费的心思也多,只是这么几句话,就已经让她有了种筋疲力尽的感觉,避无可避的,总会露出破绽。
为了不让叶淮止看出她脸上的异样,她偏开了头,侧对着叶淮止站着,“你说你觉得容烨和我的关系不一般,确实,我之前很可能认识他,但是究竟是怎么认识的,我并不清楚,所以我也没办法跟你说,至于我为什么会确定我就是傅晏清本人……”
傅晏清顿了顿,低下了头,道:“人总归是有感觉、有记忆的动物,我对你们的那些熟悉感不是假的,那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产生的,何况是我这种多疑的性子,没有个十年八载,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说出我相信你这样的话来,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才认识几个月,身份底细都不熟悉的人?叶世子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容易相处的善类,不是吗?”
叶淮止抬眼看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终究没有伸出去。
傅晏清忽然抬头看他,眼睛里的泪光已经消失不见。
她本就不是个让自己随随便便就掉眼泪的人。
她笑了笑,道:“我向那些人打听的事,一直都没有回应,不就是叶世子知道了我要问的并不是那个问题了吗?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叶世子明知道我那天撒了谎,却一直都没有提出来。”
傅晏清看着他,刚才还落于下风的人,现在却步步紧逼,“叶世子总不会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吧?毕竟我那个想法真的算是惊世骇俗了,就连行医问诊多年的李太医都没有听说过,不是吗?”
她从来不甘心做一个猎物,一旦让她抓住机会,她就会露出爪牙,狠狠地划伤胆敢伤害她的人,叶淮止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傅晏清歪了歪头,脸上的笑意逐渐增大,“还是说,其实叶世子也瞒了我很多事,想着自己没有对我和盘托出,我偶尔隐瞒你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就当扯平了,彼此谁都别说谁?”
叶淮止心头一震,直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于他非常不利。
果不其然,傅晏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看着叶淮止的眼睛,近乎逼问道:“比如,那次我腿摔伤后,你迷晕我,真的就只是为了给我治好头疼的毛病?你和傅寒霆在房间内独自相处了那么久,究竟是在干什么?”
叶淮止眉头一皱,被她看着,难得地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压迫感。
傅晏清真的太聪明敏感了,只是那么一点称不上破绽的破绽,她就能想出这么多来,如果被她再知道多一点,她是不是就会完全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