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戈壁。
早春的暖阳慵懒地挂在天际,积雪开始消融,汇集成涓涓细流,向着远方奔涌。雪层下,一抹抹嫩绿隐隐约约。
通往关内的官道上多有泥泞,此刻,一道烈马嘶鸣声远远传了过来,紧接着,一辆马车出现在地平线上。
驱使烈马的呵斥声不断,拉车的烈马累的直吐舌头,但即便如此,驾驶马车之人手中的鞭子依旧挥舞。
驾车的人正是叶欢,脸上挂着少有的焦急。
“这是一种罕见的毒,但惭愧的是老朽虽说精通药理,但毒理……”
“这样,我先以药性中和毒性,拖延毒发时间,你们趁此时间寻我好友……他或许有彻底驱除毒性的方法。”
“此处有几瓶丹药,路上若是毒性发作,将其服用便可。”
……
回想起吴牙先生凝重的表情,叶欢便叹了一口气,石牛有个三长两短他是没脸再见老程了。
收回沉重的心情,叶欢催马愈加急切。
“咳咳!”
这时,马车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将内脏都给咳出来。
“药!”
马车内,李承乾从半睡中惊醒,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立即说道。
李泰慌忙从摸索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几粒褐色丹药,小心翼翼让石牛服下。
车内的地板上,程处嗣无意识地咯血,他面色苍白得吓人,眼窝诡异地泛着黑色,说得难听点,他的脸上是一派死相。
“到何处了?”
李承乾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询问了,程处嗣与他表面上是君臣,但实际上却是交过命的兄弟,如今石牛中毒,他也心急如焚。
“入关了。”
马车外叶欢答应了一声。
有老程给的通关文牒,城门盘查的士兵不敢阻拦,马车没有丝毫停留便长驱直入。叶欢犹记得当时老程的神情,虽然没说什么话,但眼神里分明是让叶欢一定要救回程处嗣。
知遇之恩、军营里任由叶欢胡闹、嘴上各种“臭小子”,实际上心中还是对叶欢满意得很……到最后也是为了保护叶欢石牛才受的伤。
每每思绪及此,叶欢便觉情绪复杂,在这千年之前的世界,在这以“杀伐”为主调的地方,从他们身上他感受到了温暖。
“哎,这辈子怕是跟程家纠缠不清了”叶欢喃喃自语。
收回思绪,叶欢立刻听到拉车的马喘气声越来越剧烈,当即见烈马开始翻起白眼,口中不断呸呸吐着白色的泡沫。
叶欢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它发出哀鸣,倒了下去。
叶欢明白马匹到极限了。
跳下马车,叶欢来到它的面前,抚摸着它的鬃毛,没有强迫它站起来。
“好再不远处有驿站。”、
马车只能暂时放置此处,叶欢打算去驿站借调马匹。
不过,当叶欢正要前往驿站时,前方人群被驱散开,一个身着官服,身材瘦弱的官员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
临到近处,那削瘦官员立时跪拜下去“微臣拜见太子殿下,魏王殿下!”
听他的介绍,叶欢才知道他是一个城关,特地来给他们更换马匹和补充口粮。
原来在叶欢四人快马加鞭出兰州城后,老牛动用了军方的信鸽,为叶欢他们提前知会了沿途城官,确保他们畅通无阻。
“原来是牛伯伯示意。”叶欢不感诧异。
在李承乾简单应付之后,叶欢便再次驱马飞奔而去。
临行时,叶欢还不忘吩咐城官照顾好累瘫的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