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人规规整整的站了一整个下午,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眼看着天色黑下来,到了晚饭时间,叶富走进来的时候,却是陆鼎的肚子恰巧咕噜噜叫了一声。
寂静的堂内,显得极为突兀,陆鼎顿时尴尬地红了脸。
叶富瞥了他一眼,从中间的夹道走到阶上,在案后坐下来,随口道:“怎么?饿了?特里尼达那老家伙,送给你木偶,没送点儿什么葡国的吃食给你吗?”
陆鼎恨不得扒一条地缝钻进去藏藏。
叶富哼了一声道:“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我冤枉你啦?”
陆鼎只得出列,躬身道:“卑职知罪,请大帅责罚。”
叶富道:“我没什么好罚你的,你们也一样。想见我罢了,我见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陆鼎硬着头皮道:“大帅,其实,卑职等只是对这新的编制有些小小的意见想说,若是大帅不愿意听,卑职等也不敢多嘴。您的吩咐,卑职等照办就是了。”
“照办就是?”叶富笑道,“怎么?还是有脾气的嘛!我平日里是不是太哄着你们了?怎么什么事情都非得要我掰开了、揉碎了,你们才能明白?”
陆鼎道:“大帅,卑职等绝无此意,只是,卑职等设想,便算是兵械不足,也不至于缩减编制。我险山军正是用人之时,若是此时缩编,不就是削弱自己的实力呢吗?还请大帅三思!”
叶富听罢,脸色又阴了下去。
“还说不是!”叶富道,“你们啊,你们啊!鼠目寸光!我知道你们心里头都在琢磨着些什么!不就是看着有些人原本是位居高官,手底下掌着多少多少的人马,这一次却是大幅度缩减,明明是可以做旅长的,偏偏就成了团长。原本,略表上写的大致编制看上去,似乎是军阶虽然降了,但手中的兵力非但没少,反而增多了。你们心里就在想,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吗?糊涂!”
他一拍案,把下面人吓得一抖。
只见他瞪起眼睛,训斥道:“闹闹哄哄的,之前,你们就在闹!怎么?到现在还闹不够吗?给你们时间琢磨,你们琢磨什么了?全都往我身上琢磨!那能有什么用吗?跟你们说清楚,这是我最后一次就这种简简单单的问题给你们讲道理!再有下一次,愿意干的干,不愿意干的,趁早滚蛋!”
叶富虽然话说得狠,但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陆鼎连忙道:“是,请大帅训示!”
叶富一摆手,“我没有什么训示!其实,道理之前也跟你们讲过很多遍的了。险山镇是一个集体,集体好了,大伙儿自然是水涨船高。可若是团体不好,比方说,朝廷现在就把险山镇给裁了,那咱们大伙儿是一起完蛋!莫要想别的,别的都是虚的。咱们现在的规章制度,朝廷不认可这个!便览大明,我就问问你们,有没有哪个军队像是我险山镇一样,每个月发足额饷银的?更不用说,还有这个津贴那个津贴,还有各种各样的保障!若是咱们这个团体没了,你再到哪里去,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待遇条件吗?”
叶富这么一说,下面人就在心里暗自琢磨起来。
的确,险山镇自从在叆阳时期,就明显是福利待遇要高于其他任何军队的。
别说叶富现在生意遍布南北,已经不是特别缺银子花,起码正常的军队开销不成问题了。就算是之前他捉襟见肘的时候,就算是日子过得再不容易,他也没有克扣过大伙儿一文钱的饷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