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内倒像是个简易的书房,只置一桌一椅和几本零散的书罢了。据刚才的经验来看,这里光秃秃的四面墙倒是更像一个任意门。路云用指节轻敲着墙壁,果然发出来清脆的回声。两人目光交汇,决定推开门来看一看。
路云双手用力一推,石墙变成了石门。可两人没想到,这次打开的确是脚下的门……
随着石门的打开,两人应声跌入了脚下的窟窿之中。万幸窟窿里有一堆杂物,两人并未受伤,路云还是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苏蓝楹好几遍才渐渐放心。可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更加艰难的处境……
这里滴水成冰,路云呼了口气,四处巡视着,“这里多是储存一些容易腐坏的食物,所以温度才会这么低,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往前走走看了。”说着路云正要伸手去拉苏蓝楹,穿过腰间是却发现卿月箫不见了,他这下可慌了神,忙回头在刚刚跌落的杂物堆旁寻找。
“路云哥哥……我……我好……好冷……”
寒冷的温度引发了苏蓝楹的寒症,只见她一句囫囵话都没有说完便应声倒下。路云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接住了苏蓝楹,颤颤发抖的苏蓝楹昏在了路云的怀里,脸色苍白,嘴唇乌紫。路云满脸心疼,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蓝楹儿的不适。
抱着怀里温度低若零点的女孩,路云除了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之外,毫无办法。看着情况越发不好的苏蓝楹,他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一堆掩藏自己心爱之物的杂物,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面的小门走去。曾有多少个孤独的夜晚,那管玉箫抚平了少年心中的悲伤,人与箫已经建立了一种亲密的联系。真正的告别是来不及说再见的,无所谓是幸或不幸,或许少年长大了,即将开启新的旅程,而陪伴自己的或是自己的影子,亦或是某人……
竹烟阁外,一派节日的气象,一轮莹洁的明月含羞带臊的从山崖上露出半截,侍女们一个个脚步匆匆,忙慌慌的四处布菜,台上的戏班师傅正在为表演进行最后的试音。苏家人虽一天未见路云和苏蓝楹,却也习以为常,苏父刚刚才问过苏卓元二人的下落,苏卓元对于妹妹“拐跑”了路云颇有些不满,傲娇的说道,“二人怕是在哪里逗留了。路云是个守时的人,定会在晚宴之前把楹儿带回来。”至此苏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或许是母女连心,苏母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便私下吩咐了身边的嬷嬷去寻习香来问话。
戏班的伶人已经咿呀开唱,依旧不见二人踪影,苏父苏母才发觉事情有些蹊跷,虽然苏蓝楹平日里贪玩,却也懂得分寸决不会顽劣至此,连忙吩咐人四下寻找。一炷香后,仍未有音讯。
习香一路小跑,来到庭前,“夫人,小姐晨起便去找了路云少爷,二人说要去溪边摸鱼。可我们刚刚去溪边搜了一圈,没有找到小姐。”年幼的孩子通红的脸上既是担心又是自责,眼看泪水就要流下来,苏母不忍苛责便把习香拉回了身边。
溪边有什么苏父苏母明了于心。“今天阁内何人当值?”苏伯纯眉头微皱,低沉的声音不怒而威。望向堂下,白衣少年们面面相觑,继而又羞愧的低下了头。早知是这样的结果,苏伯纯也没有多说什么,眼下找寻楹儿才最要紧,毕竟那个地方……
“夫人莫要担心,楹儿身边还有云儿呢,不会出事的。”苏父忙安慰苏母,不知何时苏母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父亲母亲说什么,难道楹儿是去了竹烟阁?没道理啊,她是怎么知道开门的方法的,竹烟阁上下对楹儿都是缄口不言啊!”苏卓元疑惑极了,但看到父亲肯定的眼神,脸上马上浮起了对妹妹的担忧。
石门再次缓缓打开,苏家父子带领着一群白衣少年匆匆进门。进门之后,苏伯纯打开一道暗门,进去颇有章法的摆弄了一番,大家都知道危险机关都关了,便开始了仔细的搜寻。不一会儿,一小童匆匆来报,说是在储鲜阁中发现了路云公子遗落的玉箫,虽然知道了二人的踪迹,苏父更加担心了,“快快快,快下去冰窖里找!”苏伯纯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从未见过苏伯纯如此,连苏卓元也吓了一跳。
然而,冰窖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