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尽头大部分时间并非你所认为的尽头。而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不确定性,或许就是,今天或者明天,你永远都不会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与恐惧有关。祸或是福,绝大部分我们无法自主把握,而一切,又恰似我们曾经重过的种种生出的枝芽。一云烟雨起,落座惊天人。我们总爱说天长地久,如胶似漆,可是我们所有际遇的人,哪个不是擦肩了又失散,失散了有的又幸运的擦肩,多少擦肩的路人最后变成一生的相守,而多少与生而来的相知,最后却不得不变成消失在茫茫人海的过客。料应厌作人间雨,爱听秋坟鬼唱诗!人间的虚妄种种到最后又有多少动听过盖棺定论后的善。
旷野山岭,零零散散的士兵来回忙碌着收敛着物件和伤员,放眼望去,方圆几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士兵的尸体、兵器,旗帜,盔甲,还有从人体身上支离出来的手脚、头颅,鲜血和着污水,揉杂在地上的泥泞里,风声伴着伤员的痛苦呻吟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夕霞辉映下的土地。远远的,两个人相护搀扶着,手上握着的长矛柄,已经成了协助行走的拐杖,浑身的盔甲上,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他们脚步沉重,缓慢的朝兵营移动过去。
行走中,一个身材魁梧,身披战甲的将军正带着一对人在巡视战场,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遗落的种种,面部表情痛苦,且严肃,此人正是本次大战的主帅樊猛大将军。
“将军!”两个相互搀扶着的人见到樊猛,扶着长矛缓缓跪下。樊猛见到他们,赶紧上前准备扶起,周边的卫士赶紧上前去把两个人搀扶了起来。
“你们两个叫什么?”樊猛问道。
“回将军,我叫阿牛,这是我的兄弟蓬蒙!”一个人声音微弱的回答道,昂起沾满鲜血的脸,此人正是阿牛,旁边的正是蓬蒙。
“将军,这就是昨天你处置,让他们去做先锋的逃兵!”旁边的副将上前说道。
“嗯,我知道!刚刚在战场上,他们很勇猛,杀敌无数!”将军朝副将说道。
“阿牛,蓬蒙,你们俩给我听着,从明天开始,你们就来我的卫兵营,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在我的身边,随我杀敌立功!往后一定好好嘉奖你们!”将军笑呵呵的说道。
“明天全军嘉奖,把他们俩也算上!”将军又对旁边的副将说道,说完又上前去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罢,他们一行人等继续向前,留下阿牛和蓬蒙站着,目送他们的身影。
“大哥,我们走吧!”蓬蒙挽住阿牛的手。
“走吧!”阿牛轻轻的回应道。“你记得你杀了多少敌兵了吗?蓬蒙。”
“我记不清楚了!大哥,我们的先锋队,只有我们俩,活了下来,其他人,全死了,全死了!”蓬蒙微带哭腔的轻嚎道!
阿牛也掉下了眼泪!“我今天杀了86个,我的手都不听使唤了!我看一个个倒在我的面前,脑子里全是阿娥的影子,我要活下去,我要回去找阿娥!”阿牛也嚎了起来,
“阿娥!……我们回不去了!”
旁边的蓬蒙也跟着大哭了起来,哭声,传了好远,好远……
阳光下,彩旗飘飘,军营里号声阵阵,军鼓和着士兵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军营!
“加油!加油!”
操练场上,众将士聚集在一起,人群的中央,两个士兵手里握着弓站着。旁边的士兵一边张望,一边“哦!哦!哦!”的呐喊着!
“阿牛,正中把中央点!吕桑,中央圈内,离中央点稍偏!阿牛胜!”就听人群里有人大声的喊道!
“阿牛真是神箭手啊!百发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