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些江湖人争来争去争个锤子!有什么好争的?不就是一匹马吗!还真有你吹的那么神了?反正老子是没见过老子也不信。去哪搞不到匹好马?非弄得你死我活作!”
正还是昼食时候成家食肆里食客们仍还交谈得凶,来来走走走走来来换了一二波人,寻常百姓增了不少、江湖客减了许多大体没变过数。悟平听这食肆里的人说得有趣一时来了兴致,不忙三两下扒拉干净,倒斯文条理、显得略几分讲究与这喧杂的食肆微些许不恰。
他右前方身子干瘦萎缩如小老头一般的中年男子高论过自己的不屑立马周旁便有个满脸麻子的人嗤笑起了他嘁道,
“刚刚那么多背刀佩剑的在这你不说等他们走了你倒神气了。王竿子诶王竿子,瞧你出息的就是他们在这你不敢说。”听口气那满脸麻子的男子与这干瘦男子似是旧相识干瘦男子被他称作“王竿子”且罢可听他拆他台说他怕了那些江湖人那哪能依?干瘦男子于是不耐嚷嚷,反驳说
“屁!你个赵麻子你懂个球!不敢说?谁说我不敢说了?他们在这老、子一样说!”
“嘁,”赵麻子尖嘘了声,一脸埋汰,“你就在那装吧。说你怂你还死不承认,谁不知道你王竿子尽爱吹牛逞英雄,屁本事没有。”
“嘿,你个麻子,你怎么说话的?”那王竿子被这样一挑,面上挂不住,说着说着就要走上前去,
赵麻子道,“就这样说话的,咋地?你懂个球!你懂个锤子!一点见识没有,尽在那瞎话,你什么时候听过烈云骑同时出过两匹?”
“没听过,”王竿子将手一摆,显出副高高在上、毫不在意的模样,“老子不管,老子没兴趣!”
“嘁”赵麻子又嘘了声,没再搭理王竿子,朝周围一众看客说道,
“那烈云骑呐,据说这次是在个巷子小院中被发现。不知是谁早拥有了那样的神骑却徒将它空置在个鸟不拉屎的小院,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
“结账”
悟平初听到那麻脸汉子话意“烈云骑没同时出现过两匹”,已心中咯噔一下、微感不妙。再听他跟着道“巷子”“小院”,心头顿时剧震,猛然生起了十分不好的预感,霍然起身大喊道“结账”,放了小块碎银到桌上便快步往食肆外去,招呼他的小二听他话声、见他人往外疾奔,忙到他桌边,拿起桌上碎银块咬了咬、掂量了掂量,银子是真、比饭钱多了许多,小二顿时乐了,欢天喜地、心满意足得继续去招呼别的客人。
“小金”
那厢悟平已然焦急难耐,他从店内出来,立便跃上食肆房顶,接着循往右前方的屋子上去。他在祁州城大大小小的房舍顶上纵往,视野开阔、径走直线,跃起下落间便是一座房屋跨了一座房屋,以最快速度向他租下的那间小屋使轻功疾去。
盏茶功夫后他到了之前那座少有人住、杂草茂盛的小屋,里里外外走了数圈、又大喊了数声,屋里前前后后均已人去屋空,不像曾有人住过,桌椅均有灰尘,手指头摸去沾了浅浅的一层黑。悟平站在堂中,望向堂外干敞的小院,小院中瞧不出丝毫、月前野草丛生浓密的模样旁人未必知晓,然他心中清楚,那些野草显是被人清理过了。
“苏语,苏语!”
悟平怔怔站了稍时,猛然手掌一起一落,手心已然覆上了层浅灰而掌下四方桌“喀喇”一声,瞬时四脚齐折,桌面也沿弯绕的数道裂痕劈成数瓣,“轰”伴着纷飞的木屑往地上磕去,成了堆木块散架。悟平跟着喃喃自语,突而飞身上去小屋房顶,愈行愈远,便是匆匆一会儿,人便由极小的一点望不见了。
分割线
群芳院里,楼里的龟公杂役早早便为不久将临的夜幕上下准备,打扫、清点、备瓜果菜蔬…这是他们日复一日必做之事,却也是他等拿的工钱比别家龟公高出一二分的道理。
悟平回到群芳院中,先往屋里脱下身上衣服、叠好放回柜里,取了身龟公衣裳换上,跟着却突得一屁股往床边一坐、神色木然放空,不知想些什么事由,直呆坐了小会儿,近了小半盏茶的功夫,那才出了屋去,却不立刻干事、如其他龟公人等,反是一拐沿了楼道右侧,顺着阶梯缓缓向上,二楼三楼不见他停,近了四楼也不见他有止步迹象,他要往的地方,估摸是五楼处了。
…
悟平当到五楼道口、走过最后一阶,正要往苏语房间中去,抬眼却见苏语就在屋外,许是要办什么事正往他这方向走来,与他遥遥相对,或是看到了他、未想到他会突然过来,脚步明显一顿,神色微微呆滞、似现略略诧异,转瞬却又见她释疑,朝他弯了弯腰、拱了拱手,略略偏过脑袋往屋子方向轻侧,跟着便背过身往屋里头回走。
她是,
料到他来寻她所为何事,还是…她正是要找他去?
悟平愣了愣,“咕”喉中上下轻动,吞了口吐沫,恍然、恍然起了阵尤为不好的预感。
…
悟平走到屋内,屋内只苏语一人,莲心想是被派出做事,他来过几次也少见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