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芮没想到这个死鱼眼是很少见的东西。那能换多少钱呢？应该不会亏本吧？这么想着，菲芮就直接问出来了：“那这个可以卖多少钱啊。”　　　　“你准备把它卖掉？”葛吉尔听见菲芮这么说，意识到她只是想要钱，反倒松了一口气，也就语气放松地建议道：“我觉得你应该把它拿到魔法制药的铺子里制成药水。”　　　　那个胖商人是提过什么法力启蒙药水，可是她不知道有什么用啊。菲芮虚心求教道：“制作成什么药水？对我来说有用吗？”　　　　“是法力启蒙药水。”葛吉尔将鱼人的眼珠子放到桌上，“这是一种很特殊的药水，也许对你有用，也许对你没用。”　　　　“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要想学会并使用魔法需要一定的魔法天赋吧。”见菲芮点点头，葛吉尔继续解释，“拥有魔法天赋的人分两类，有些人的魔法天赋是一出生就能自我察觉到的，就像里欧；而有些人的魔法天赋则像潜力一样，需要被启发才能显现。法力启蒙药水就是启发第二种人魔法天赋的媒介。”　　　　“你的意思就是说，用了那个药水，我有可能可以学习魔法，也有可能我压根没什么潜力可以启发。”菲芮戳了戳桌上的死鱼眼，“那我还不如卖掉它算了。”　　　　“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没有魔法潜力？虽然修习魔法的人比修习剑术的人在外表上看来弱势一些，但是魔法依旧是最强力的攻击手段。”　　　　被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心痒痒的。当年她打网游玩盗贼的时候不止一次羡慕过法系职业华丽丽的技能特效和风骚的攻击强度呢。出场自带特效，攻击自带特效，走位自带特效，想想就觉得好拉轰好高大上。　　　　“嗯……也不是不可以试试看。”菲芮被自己幻想出的波澜画卷打动了。　　　　“但是啊……”　　　　一说但是准没好事，菲芮甚至都有点不想听葛吉尔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但是制作法力启蒙药水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你有可能会做出合格的药水，也有可能做出来有奇怪功用的东西。而且只要用鱼人眼珠制成的药水，颜色、气味和味道都是一样的。不经过试用来检查效果，你根本不知道制作出来的药水是否有法力启蒙的作用。”　　　　“那就没有什么提高成功率的方法？”果然“但是”之后就没有好话，菲芮有点哀怨地看了死鱼眼一眼，“根据过往经验总该知道成功的概率有几成吧？”　　　　葛吉尔继续泼凉水：“依据过往经验得出的结论，制作的结果完全是随机的。”　　　　“随机！？”菲芮不由得扬高了些声调，“这也太随便了。那不就是说这个鱼眼珠子很有可能就是废品。”　　　　葛吉尔淡定地瞥了菲芮一眼：“这不是你捡来的么？是废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扔掉就是了。”　　　　可是这并不是我捡来的啊，是我拿属性点换的啊，还有万恶的20点罪孽呢！　　　　菲芮欲哭无泪：“葛吉尔哥哥，这个也许还能拯救下，没有别的用途吗？”　　　　葛吉尔一手托腮，一手弹着鱼人的眼珠，一副搜索脑内信息的样子，过了半晌才很肯定地跟菲芮说：“没有别的用途。不过你也可以把它当球玩。”　　　　口胡！菲芮露出三白眼瞪着葛吉尔：“我已经过了玩球的年纪了，谢谢。”还玩球？玩个球啊！　　　　感觉到菲芮真的有生气（炸毛）的趋势，葛吉尔安抚性质地摸了摸菲芮的脑袋，有了过往的经验，他这次这个动作做得很顺手，也成功达到了安抚情绪的目的。　　　　“我开玩笑的。并不能当球玩。”葛吉尔摆着一张严肃认真脸示意自己刚刚不过是插科打诨了一下，“有传言说，鱼人的眼珠会给持有者带来厄运。”　　　　厄运还没来，可能在路上，罪孽已经绑定了。看来为了达到不浪费的目的，还是要拿这个死鱼眼去制药啊。　　　　“哎……”菲芮感到系统在不作为的基础上又坑了她，“留着有坏处，扔了太可惜，只能拿去制药了。”　　　　“给我吧，我知道一家魔药店加工费收取的很公道。”　　　　听到还要支出去钱，菲芮更难过了：“加工费要多少钱？”　　　　葛吉尔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遗憾地回答：“你付不起。”　　　　菲芮双手一叠，闷头趴在了桌子上，意图逃避这个残酷的世界。　　　　见她这个反应，葛吉尔又问了一次：“这真的是你捡的？”　　　　保持着埋头的姿势，菲芮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胳膊间漏出：“还不是你一开始把这个说的那么好，让我心里产生了很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知道吗。”　　　　“这样说也有道理。”葛吉尔算是认同了这个回答，又开始有些不忍心看菲芮如此沮丧的样子，“其实，我可以帮你垫付一下……”　　　　“不用！”菲芮立马坐直身子，制止葛吉尔接下来要说的话，“欠了你那么多钱了，没道理还要你出钱给我做药。”　　　　“也不算白出钱。”葛吉尔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光，他也有自己的考虑，“等制成了药水，你先喝一半试试效果，如果真的是法力启蒙药，你分我一半。如果结果按预期这样，那我还算赚到了。”　　　　合着就是让她当一回实验小白鼠来抵加工费呗。　　　　“让我想想。”菲芮恢复长趴在桌上的姿势，皱着眉头进行心理斗争。　　　　要不要赌一把呢？　　　　菲芮抬眼瞄着葛吉尔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也不觉得他是那种会算计的人。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事先问清楚比较好：“那个药的随机性……会随机出什么情况？”　　　　“按过往的记载，失败的药品会让服用者出现……”葛吉尔伸出手来掰着手指给菲芮数，“一，很长一段时间的恶心干呕；二，很长一段时间里眼睛无法闭合并且眼睛上覆盖上一层灰黄色的隔膜；三，很长一段时间内长出鱼鳃或者鱼鳍；四，很长一段时间中舌头吃什么都没味道，只能吃下有腥味的东西；五，在一段时间内记忆力急速下滑。”　　　　“这些同时发生？”那样的话，简直是非人折磨！　　　　“只会出现其中一种，持续时间从一个月到三个月不等。”　　　　这么一想，也不是完全不能承受这失败的代价。已经预支的那一部分代价难不成真要变成沉默成本？想想还是有点不甘心。　　　　“要不……拿这个去制药试一下？”菲芮把死鱼眼往葛吉尔那边推了推，“要是失败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你想好了？”葛吉尔拿起鱼眼珠子在菲芮面前晃了晃。　　　　“想好了，拿去制药！”菲芮点头，只是挂着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那我先收在我这里。”葛吉尔将鱼眼珠子收起，“明天店铺还不开门，我后天送去，大概十多天后可以拿到成品。”　　　　“葛吉尔哥哥，那就拜托你了。”菲芮从外套里掏出还没得及收回盒子里的十个银币，“这些钱给你，有点总比没有强，制药失败了也算一点补偿。”　　　　葛吉尔立马拒绝：“不用。”　　　　“拿着。”　　　　菲芮难得在葛吉尔面前强硬了一回，走过去把钱直接塞进了葛吉尔的口袋。只可惜，气场没维持三秒钟，她就生怕葛吉尔把钱换回来，一溜烟地跑回家了。　　　　葛吉尔掂了掂那十个银币，略微无语。他掏出鱼人的眼珠在手里掂了掂，语气莫名地嘀咕了一句：“希望能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