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摘下帽子,我看到他的两腿微微颤抖着走向格兰芬多我们这一桌的。级长珀西站起来紧紧地跟他握手。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大声喊道:“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哈利坐到他先前碰到的那个穿轮状皱领的幽灵对面。幽灵拍了拍他的手臂,总感觉哈利的脸色不正常。哈利就坐在我旁边,而我就一直看着他的脸。 哈利后知后觉,发现我在看他之后脸一红,弱弱地说:“赫敏,你在看什么?” “看我们伟大的哈利波特啊!”我嬉皮笑脸地说,“我指向高台上的主席宾席,“你看,海格很高兴。”我觉得我以前就是太拘束了,后来遇到哈利和罗恩才变了,最后能独挡一面。 哈利顺着我的眼光看向了高台上的主宾席。海格坐在离他最近的角落。他捕捉到了哈利的目光,向他竖起大拇指。哈利咧嘴报以一笑。主宾席的中央,一把大金椅上坐着阿不思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我想想上去抱抱他,好久没有见了,现在的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改变过去。 哈利跟我指了指他认识的人,我发现除了邓布利多之外,居然还有奇洛,不过也很正常。奇洛这个坏人,居然把伏地魔都带进了学院。唉! 现在听候分配的只剩下三个人了。莉莎杜平成了拉文克劳的新生。接着就轮到了罗恩。他这时脸色发青。哈利紧握双手放在桌下,好像挺担心他的。也对,以后是好朋友嘛!只见一眨眼工夫帽子就高喊道:“格兰芬多!” 当罗恩一下子瘫倒在哈利旁边的座位上时,哈利跟着其余的人大声鼓掌,而我什么都没有做。 “很好,罗恩,太好了!”珀西韦斯莱越过哈利,用夸张的口吻说。这时剩下的最后一名布雷司沙比尼被分到斯莱特林了。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拿起分院帽离去了。 邓布利多校长站起来。他笑容满面地看着我们,向我们伸开双臂,似乎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使他更高兴的了。“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下来。大家鼓掌欢呼。邓布利多还是这么有趣。 “他是不是——有点疯疯癫癫''哈利迟疑地问我。“疯疯癫癫”我小声说,“他是一位天才!世界上最优秀的巫师!不过你说得也对,他是有点疯疯癫癫。我在书上看到过。”其实邓布利多只不过是心态好。 然而我看到哈利目瞪口呆。 “不可思议吧!”我朝哈利的餐盘里夹了点吃的。 “恩!谢谢你,赫敏!”我知道他肯定会每样来一点,我就帮他放到他的盘子里。而他也主动地帮我添着食物。 “不用,你多吃一点吧!”怎么看都想从难民营回来的少年。 “看起来真不错呀。”穿轮状皱领的幽灵眼睁睁地看着哈利切牛排,难过地说。 “你不来上一点儿吗”哦!是的!哈利波特和灵魂聊天了。我就默默地旁边听着。感觉很好,现在还没有伏地魔来骚扰我们。 “我已经有四百年没有吃东西了。”那个幽灵说,“我不需要吃,不过,当然很怀念它们的美昧。我想,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吧敏西一波平顿的尼古拉斯爵士,格兰芬多塔的常驻幽灵。” “我知道你是谁了!”罗恩突然说,“我的两个哥哥对我讲起过你——你是那个‘差点没头的尼克’!”罗恩还是那么咋咋呼呼的。 “我想,我比较喜欢你们叫我敏西的尼古拉斯爵士。”幽灵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是淡茶色头发的西莫斐尼甘插话说:“差点没头你怎么会差点没头呢” 尼古拉斯爵士显得很生气,看来他不想谈这个话题。 “就像这样。”他急躁地说。他抓住左耳朵往下拽。他的头摇摇晃晃从脖子上滑了下来,搏到肩上,仿佛头是用铰链连接的。看来有人砍他的头,没有砍彻底。额......真恶心!差点没头的尼克眼看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很开心。可是他看到我很淡定,很有深意地看了看我。我以前看过了,自然没事。他把头轻轻弹回到脖子上,清了清嗓子,说:“好了,格兰芬多的新同学们!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赢得本学年的学院杯冠军,好吗格兰芬多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赢过奖了。斯莱特林来了个六连冠!血人巴罗实在让人忍无可忍了——他是斯莱特林的幽灵。” 哈利朝斯莱特林那一桌看过去,看见桌旁坐着一个幽灵,十分可怕,瞪着呆滞的眼睛,形容枯槁,长袍上沾满银色的血斑。我也看到了,人嘛!总是有好奇心的。那个血人巴罗正好坐在马尔福旁边,马尔福对这样的座位安排不太满意,因为一脸不爽的样子。哈利看了表情似笑非笑,我知道他一定在幸灾乐祸。我也轻轻地笑了。 “他怎么弄得浑身都是血”西奠特别感兴趣。 “我从来没问过。”差点没头的尼克拘谨地说。 等到每人都敞开肚皮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儿地从餐盘里消失了。餐盘叉都变得光洁如初。过了一会儿,布丁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搪浆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米布丁。看起来很好吃,我挑了几样,而哈利取过一块糖浆饼,这时话题又转到了各自的家庭。 “我是一半一半。”西莫说,“爸爸是一个麻瓜,妈妈直到结婚以后才告诉爸爸自己是个女巫。可把他吓得不轻。” 大家都哈哈大笑。 “那你呢,纳威”罗恩问。 “哦,我是由奶奶带大的,她是女巫。”纳威说,“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一直把我当成麻瓜。我的阿尔吉伯父总想趁人不备,想方设法逼我露一手法术——有一次他把我从黑湖码头推了下去,差点儿把我淹死——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直到我八岁那年,有一天我阿尔吉伯父过来喝茶,他把我的脚脖子朝上从楼上窗口吊了下去,正好我的艾妮伯母递给他一块蛋白蛋糕。他一失手,没有拿稳我。我自己弹了起来——飞过整个花园,摔到马路上。他们都高兴极了。艾妮伯母甚至高兴得哭了起来。你要是能看看我接到入学通知书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好了,你看,他们原以为我的魔法功力不够,不能进这所学校呢。我的阿尔吉伯父一时高兴,还买了一只蟾蜍送给我呢。” “赫敏,我有点想睡觉。”哈利有点昏昏欲睡。 “可能你太累了。等这个结束应该就能去看看住的地方了。”这个我实在无能为力啊!只能这样安慰安慰了,“要不四处看看,总有你眼睛一亮的东西。” 哈利又看向了主宾席。海格正举杯狂饮。麦格教授在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着什么。头上裹着可笑围巾的奇洛教授正跟一位一头油腻黑发、鹰钩鼻、皮肤蜡黄的老师说话。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鹰钩鼻老师越过奇洛教授的围巾直视哈利的眼睛——哈利顿感他前额上的那道伤疤一阵灼痛。 “哎呀!”哈利用一只手捂住前额。 “怎么了?”珀西和我同步在问。 “没——没什么。”哈利说。我不知道他是回答谁的。于是,我又盯着他看了。好吧,可能是我的眼光太炙热了,他又脸红了,悄悄告诉我他刚才究竟怎么了:”我前额上的那道伤疤刚才一阵灼痛,灼痛像来时一样,刹那间就消失了。“ “你来时也这样?”我问的很轻,“没有关系,可能是不习惯吧。” “恩!” 其实我心里明白,为什么,斯内普。或许我们前面的困难是一样的吧。哈利的疼痛给我这样的感觉。 哈利开始探究斯内普了。“跟奇洛教授讲话的那位老师是谁”他问珀西。 “哦,奇洛教授你已经认识了,他那么紧张并不奇怪。那位是斯内普教授,教魔药学,但他不愿意教这门课——大家都知道他眼馋奇洛教授的工作。斯内普对黑魔法可是大大在行。”哈利注视了斯内普片刻,但斯内普没有再看他。我的两眼一直死盯着哈利他的一举一动。渐渐地布丁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餐厅也复归肃静。“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邓布利多闪亮的目光朝韦斯莱孪生兄弟那边扫了一下。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哈利哈哈大笑,但笑的人毕竟只有少数几个。好吧!我也缺乏幽默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不是认真的吧”哈利悄声问珀西。 “不可能,”珀西朝邓布利多皱起眉头说。“奇怪的是凡不准许我们去的地方,他通常都说明原因,比如,树林里有许多危险的野兽,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我想他至少该对我们的级长讲清楚。”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哈利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等他转过头来的话,也许就会发现我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额……难忘的校歌。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岂不是乱七八糟。 于是全体师生放声高唱起来: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充满空气,死苍蝇和鸡毛蒜皮,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大家七零八落地唱完了这首校歌。只有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仍随着《葬礼进行曲》徐缓的旋律继续歌唱。邓布利多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等他们唱完,他的掌声最响亮。额……还是跟以前一样搞怪。 “音乐啊,”他揩了揩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也就是我们跟着珀西,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餐厅,登上大理石楼梯。哈利走的很慢,我有点半搀着他。可能是因为他太累,而且吃得太饱。我感觉他真的很困,不然当走廊画像上的人在他们经过时喁喁私语,指指点点,当珀西两次带领他们穿过暗藏在滑动挡板和垂挂的帷幔后边的门时,他一定会感到吃惊的。其实我也很累了,不知我们还要走多久,这时,前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在他们前边,一捆手杖在半空中飘荡,珀西距后面的人仅一步之遥,于是后面的人都纷纷朝他扑倒下去。 “是皮皮鬼,”珀西小声对我们说,“一个专门喜欢恶作剧的幽灵。”他又抬高嗓门说:“皮皮鬼——显形吧。” 回答他的是响亮、刺耳、像气球泄气似的噗噗的响声。 “你是要我去找血人巴罗吗” 噗的一声,突然冒出一个小矮人,一对邪恶的黑眼睛,一张大嘴,盘腿在半空中飘荡;双手牢牢抓着那捆手杖。“嗬嗬嗬!”他咯咯地奸笑,“原来是讨厌的一年级的小鬼头啊!太好玩了!” 他突然朝我们猛扑过来。我的瞌睡虫有点醒了。 “走开,皮皮鬼,不然我去告诉血人巴罗,我可不是开玩笑!”珀西大吼道。 皮皮鬼伸出舌头,不见了。手杖正好砸在纳威头上。我们听见他腾空而去,飞过时盔甲铿锵作响。 “你们应当对皮皮鬼有所防备。”珀西说,领着大家继续朝前走,“血人巴罗是惟一能降住他的,他甚至连我们这些级长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们到了。” 走廊尽头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一个非常富态的女人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 “口令”她说。 “龙渣。”珀西说。只见这幅画摇摇晃晃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一个圆形洞口。我们都从墙洞里爬了过去——纳威还得有人拉他一把——之后,我们就发现已经来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了。这是一个舒适的圆形房间,摆满了软绵绵的扶手椅。 珀西指引女生进一扇门,去往她们的寝室,然后再带男生们走进另一道门。我跟随着大部队到了女生寝室,倒头就睡。临走之前把哈利交给了罗恩,而且跟哈利互说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