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
濯缨轻轻掏出叶笛,运用灵力,婉转的曲调飘远。
“如此形势,可否控制?“药师帐内,蔺昱站在药柜前,神色凝重。
“怕是有些难。主要不知是否为饮食出了问题,若是如今停用,怕是...“
前几日他回到军营,夜尘便来禀报,军中似乎出现了痢疾。原是只有几个士兵,倒也好控制,却不想如今竟蔓延到整个军中。
“实在是药师无用!“陈廷中愤慨不已,语气急切。
一旁的柴胡嗫嚅着,不敢开口,小心的看向背对他们的蔺昱。
陈廷中气急,劲步上前,一把揪起柴胡衣领。柴胡不会武功,怎禁得住他这粗旷大汗,吓的颤颤兢兢。
“若不是你医术不精,军中如何能出这种事?“语气极度恶劣,拳头高举。
“若是皇上皇后怪罪下来,如何是好?若是东桓趁此机会,你的小命就算用来换也不够!“似是扬拳要打他。
一旁的朱雀立刻制止住陈廷中的动作。
“陈将军。你怕不是忘了,如今你不过是个空闲职位。“蔺昱幽幽开口,侧眼如同冰刃,冷冷的向陈廷中望去。
“就算如今二皇子在军营中,臣效忠的也是北陵,听从的也是皇上的命令!二皇子不要太自作主张!“
“怕听从的是皇后吧!“蔺昱重重朝他抛去一直攥在手中的碎纸。清早他派夜尘去调查,无意中,夜尘找到了陈廷中涨钱灰烬中没有烧干净的残纸。
真是个粗人,碎纸上清清楚楚写着皇后的字迹。
“饮食中,药...“虽是已经烧的残破,但也不难分辨。
“把药交出来。“若是拿到了此药,研制解药倒也便利。
“哼,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陈廷中依旧嘴犟。
“若陈将军如此,我便拿着这碎纸,回皇城上报父皇。你不过是皇后的一颗棋子,到时候她保不保你,我便不知了。“蔺昱冷静的拍拍衣袖,走近陈廷中。
陈廷中一番挣扎,却是仰头哈哈直笑。
“二皇子可真是英明,如今便不如杀了我,也好省了皇后的监视。“神色并不慌张。
“我乃朝廷忠臣,不知二皇子处置了我,皇上会有何作为?“反倒是一脸的得意。
“而且前几日二皇子无故出营,不知深夜去了何处,万一这病可是二皇子从外带来的,这可如何是好呢?“
“真是个疯子!“如今形势严峻,蔺昱并不想与他纠缠,若是没有药,只能依据症状研究解药。
他命朱雀和玄武两人押了陈廷中下去,将他暂且关在帐中。一路上陈廷中骂骂咧咧,进了帐中也不肯消停,无奈朱雀只好点了他的穴位,封住了他的嘴。
“今日营中情势似乎好了一些。“柴胡轻声试探。
刚刚陈廷中那厮如此无礼,蔺昱周遭气压又很低,他很是担忧。
蔺昱似乎低头听到了些什么,抬头往帐外望去,眼神很是复杂,倏尔,转头看他。之前紧锁的眉头倒是舒展了些。
“这病虽看似简单,实则很伤人。“柴胡继续道。
“之前我在医书上似乎有看到过这种起病缓慢,但后劲很厉害的痢疾,不过既然有记载,想必应该会有对策。“见蔺昱示意他说下去,柴胡缓缓开口。
“不过应该需要一些时日,若这时不与东桓发生冲突,倒也无碍。“
濯缨吹了许久,却是未见人影,怕是还未回来罢。眼底不免有些失落,手绢中的桃花酪早已凉透,她低头看了看,落寞的转身。
“阿妧。“清香袭来,和着他温润的声音,濯缨转身。树影摇晃,蔺昱背着夕阳,仿佛从光中走来,夕阳洒在他衣衫上,照的整个人熠熠生辉。
她跑向他,思念在这一刻倾泻,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他,她都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接近他,总想抛弃家国,抛弃身份。
他笑着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