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六姑娘!”
晋楚染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声音,猛地一下挣开了双眼。
在沉重的一呼一吸后,她颇为讶异的看着眼前的小玉、小莲。
小玉蹙眉问:“六姑娘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噩梦?
晋楚染稍稍低眸,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凤冠霞帔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不禁深深吁出一口气。
可是那梦也实在太过真实了。
身临其境一般。
过了一会儿,晋楚染轻轻挑起帘子,微微朝外头探了探头问:“怎么停下了?”
小玉笑道:“到驿站了,胡骑校尉说今日就在驿站歇息,明日再启程。”
晋楚染“哦”一声,点了点头。
晋楚染被小玉、小莲搀扶着下来车辇,进了驿站里头。
晋楚染的屋子是最好最大的一间。
小玉、小莲刚扶了晋楚染坐下。
晋楚染道:“帮我换身衣裳吧!”
小玉、小莲应声。
小玉一面帮晋楚染解着腰带,一面好奇问:“姑娘方才在车上又做了什么梦?”
晋楚染笑:“不是什么好梦。”
小莲笑道:“小玉姐姐也别问了,姑娘必定是记不得了。”
小玉笑了笑,好生收起晋楚染脱下的喜服:“也是了。说起来姑娘近来可做了不少梦,每一次醒来都是一脸的惊心胆战,但终究梦就是梦,当不成真的,姑娘一旦醒来就始终会忘得干净。”
小莲却道:“话却也不能这么说,上次姑娘梦里大喊‘司徒元冬’,后来不就成真了?”
说起这个,小玉就心有余悸:“是啊,那次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小玉看向晋楚染欲要得个究竟。
但晋楚染也弄不懂。
以往许多梦境晋楚染一醒来就都记不得了,但这次却好像很奇怪,方才的梦境她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并且感同身受得仿佛那就是她的亲身经历一般。
怎么会这样?
晋楚染摇了摇头。
换了衣裳,摘了头上顶的凤冠,晋楚染终于觉得全身松快了下来,不禁打了个哈欠,困意又再袭来,缓步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看小玉、小莲,“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再睡一会儿!太困了!”
小玉、小莲互觑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两人帮晋楚染掖好了被子,也就一起悄步出了屋子。
小玉道:“姑娘刚睡醒就又睡?会不会是身子不舒服?”
小莲道:“不会吧!恐怕是近来临近出嫁姑娘夜里总是睡不好的缘故!”
小玉听言,侧目看了看小莲,随后轻“嗯”一声。
晋楚染也不知是怎么了,头刚沾上枕头就又睡着了。
她居然又回到了那个梦境。
她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
床边好像有人在说话。
“信简送出去了没有?”
轩辕季风声音低沉得让人心生害怕。
“昨日便已经连夜送出了。”
这人的声音好生陌生。
晋楚染从未听到过,根本就无从辨别。
“也不知本王这份大礼送得可合他北堂熠煜的心意?”
“殿下和安国侯爷交锋多时,长久以来,北堂联合司徒,势力蒸蒸日上,如今在轩辕国境内,惟有北堂家族独大,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殿下乍然失了手里一直捏住的安国侯爷软肋,想必安国侯得知消息后,并不会轻易罢休,殿下可想好了之后的应对之策?”
“许久之前,本王也是那般的风光荣耀,集万千尊荣于一身,若不是拜他北堂熠煜所赐,以往处处要与本王作对,本王今日,何至于沦落在此地苟且?”静了须臾,轩辕季风笑哼一声,又道:“本王就是想看看他北堂熠煜心有多狠,更想看看他北堂熠煜一朝痛失所爱后,悲戚至肝肠寸断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他若要来,那便尽管来就是,本王自在靖州以逸待劳,枕戈待旦。”
痛失所爱?
痛失所爱!
轩辕季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晋楚染脑子一时万分混乱。
她想要弄清楚一切,可是她已经快要死了。
她耳边所有的话语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
晋楚染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动弹。
就在此时,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彩色的光。
冲破黑暗直刺晋楚染的眉心。
梦境破碎。
晋楚染以为自己应该要醒来了,但其实却并没有。
周围繁花葳蕤,一片霞红,好一块山清水秀之地。
晋楚染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只是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
突然,在晋楚染面前出现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