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镜言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梵迦叶笑得畅快,哪怕他现在躺在病床上,马上就要死了,依然可以掌控梵镜言的小心思。
“你是想告诉大家,你已经回来了,北齐不会有事!”
梵迦叶急促的喘息了两声,才说:“你从来没想过放弃北齐,和我呈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会担心生气,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了。”
“那是因为我不是你,为了皇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只想让北齐的百姓过得好,而不是想要坐上皇位,为此不惜连父母都杀!”
梵镜言充满厌恶的看着梵迦叶。
“那你就好好的做皇帝,做了皇帝,你就可以把我挫骨扬灰了!”梵迦叶笑着说。
从梵镜言回来,他就一直在笑,仿佛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哪怕面对生死,梵迦叶都没有惧怕,他好像是无牵无挂了一般,竟然在梵镜言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梵镜言不愿意再看他,转身出了寝宫。
她离开寝宫也没闲着,去了紫宸殿,拿起梵迦叶批阅过的奏折慢慢的看起来,却无力的发现,在做皇帝上,自己和梵迦叶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让她来做皇帝,她做的不会比梵迦叶更好。
梵迦叶,要不是被身体所拖累,不至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梵镜言带着惋惜,看了一夜的奏折,最后被困倦击倒,在紫宸殿里闭目养神。
一直到秋霁来找她,她才发现已经天光大亮了。
秋霁的神情很复杂,对梵镜言说:“殿下,梵迦叶死了。”
梵镜言神色怔楞,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
可是秋霁的表情又告诉她,梵迦叶是真的没了。
“昨天……”她刚说了两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厉害,连忙干咳了一声,才问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秋霁心情也说不上来,只能回答,“是,昨天吃了药就睡了,可是没醒过来,等鸣梭再去看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梵镜言沉默很久。
就在秋霁以为梵镜言不会说什么之后,却听到梵镜言小声嘲笑道:“呵,死的倒是痛快,半点没遭罪。”
秋霁感觉梵镜言应该是难过的,可是从梵镜言的脸上,他看不出来任何东西。
梵镜言赶到梵迦叶的寝宫,宫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鸣梭一个人在,好像梵迦叶只是皇宫里面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小人物,随便死掉了一样。
鸣梭的表情很麻木,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没回头,只是说:“他让我去找你,我就猜到,他要走了,只是我没想到,他走的这么突然。”
“人都会死的,就是看早晚,我爹娘死的也早,死于非命。”
梵镜言站的很远,确定自己不会看见梵迦叶的脸,她不想看那张脸。
“你知道什么!”鸣梭突然激动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会怨恨他,你知道先皇和先皇后是谁害死的吗!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篡位吗?要不是他快死了,他绝对的不会叫你回来,他希望你永远好好的,可是你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