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清从玉磬门出来,马不停蹄地去了城中各处的受害少女家,向各位家属询问和确认了一些细节,不过大多受害女子在仵作验完尸首后,已经被家人下葬,只有两三个女子因为遇害时间较近和孤苦无依而暂时停放在殓房之中。
她做事谨慎,担心仵作验尸时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便亲自去查看,哪知刚进门,却发现殓房内早已有人先她一步在了。
那人听见脚步声,十分警觉地回头一看,惊讶道:“坛清姑娘?”
坛清也有些意外,道:“曾捕头,你怎么在这儿?”
曾捕头本名曾协风,大概二十六左右,他专为六扇门查疑难怪案,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捕快。但今天他穿了一身深蓝常服,看起来倒不像平时那般气势锐利,咄咄逼人,反而亲和许多,越发显得眉眼清朗。
曾协风笑了笑,如实以告:“还有些案情我还想不通,所以来殓房找找线索。”
“这么巧,我也是过来查线索的。”坛清走到他旁边,见他正在查验的尸体是七八天前才遇害的谢霜霜。谢姑娘是长钩巷如云坊的一名舞姬,自幼父母双亡,因此也没有亲人认领尸首,不过幸好舞坊老板看她可怜,已经替她打点好下葬事宜了。
坛清掀开白布,特意查看了谢霜霜的手部,但看她的神情,与其说是在查验,倒不如说是在确认什么。
曾协风有些意外,又看她走到另一具尸体面前,同样只掀开白布看了一眼,而后又去确认完了最后一具尸体。
看完所有受害人尸首后,她似乎已经心中有数了,走到曾协风面前,微微笑了笑说:“曾捕头,我已经确认完了,也就先告辞了。”
曾协风眼看着她这一连串行为,心中却大为疑惑,忙喊:“坛清姑娘!你不再仔细看看了吗?”
坛清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了,听他叫自己,又回过头,道:“不用看了,我心中有数了。”说着,她想了想,却问曾协风说,“曾捕头,这些天来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曾协风苦笑着摇摇头,叹气道:“进展不大。”
坛清闻言一笑,像是能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有的想法,道:“曾捕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听听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呢?”
“当然可以。坛清姑娘是国师的得力助手,能有姑娘相助,我自然求之不得。”曾协风答应得十分爽快,性格一如他的外在那么率直,也不担心自己与玉磬门本是竞争关系,一五一十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坛清,“我记得很清楚,凶手第一次行凶的时间和地点是在去年12月的并州同里郡,当时同里郡共有三名女子遇害,受害者无一例外,全都是貌美的年轻女子,身份和来历也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不过还是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根据受害者身边亲友和仆人的供述,这些女子遇害前都曾和一名身份不明的年轻男性有过交谈或者接触,但时间都不长,甚至可以说只是见过一面而已。最奇怪的是,这些女子接触的都不是同一个男人,这些男人的身高长相完全不同,而且出手阔绰,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容貌俊秀,而且在受害者遇害后都不知所踪,所用的名字也是假名。迄今为止,竟没有一个人能清楚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