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见状，吓得后退一步，反倒今可雨见她害怕，自己接过来把玩。那蛇乖巧地缠在他手腕上，黑鳞于月光下细碎地泛着亮光，它的眼睛像两颗小小的洪宝石，嘴巴圆润小巧，连吐出的蛇信都是粉色的，煞是灵巧可爱。

今可雨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见十六仍皱着眉，一脸皆备地盯着那蛇，脸上浮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猛然将拿蛇的手往她眼前一送。

“啊！”她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今可雨哈哈大笑，连站在他身后的手下都憋不住笑了。

十六瞪着他喊：“大师兄！”

今可雨笑着摆手道：“好了好了，不吓你了。既然这里的事办完了，我就回去了。”

“那你快走吧，省得又来吓我！”十六哼了一声。

他将蛇拨袖中，那蛇听话地钻进去，小小的脑袋又从袖口探出来看两人。

十六看得头皮发麻，今可雨走了几步，又回头提醒说：“别忘了把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好好梳理成一个折子递给我，等上面批了，案子才算结了。”

“知道。”十六点头答应，送走了今可雨三人。

这时坛清和曾协风才从林中出来。坛清修为等级较低，见到今可雨这类神官时并不敢现身，等他离开了才敢过来。

十六见两人一起出现，也有些惊讶：“坛清，曾捕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曾协风向她略一抱拳，解释道：“国师，我与坛清姑娘只是在路上恰好碰见，又听这边有动静，就一起赶过来了。”他说着，又看了眼坛清，大概担心十六会怀疑自己是因为坛清透露消息才能追查到这里，会连累坛清，转移话题道，“今日我真是大开眼界！从前我只当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没想到世上还真有如此离奇之事！”

十六也笑道：“不过还请曾大人将这件保密，不要对外宣扬。”

“为何？”曾协风有些不解，问，“这世上应该还有很多和对鬼神之说敬而远之的人，如果不将这类事告知他们，若再有妖邪作祟，其他人还怎么加以防范呢？”

十六却摇头道：“在世人看来，鬼神之说，真真假假，信与不信都可自得安慰，这样反而是一种平衡。可如果这种事真的传扬出去，让世人确信神鬼横行于世，我想不但安抚不了众人，反而还要引起恐慌，更重要的是，这会扰乱三界原本相安无事的氛围和秩序。这样的代价太大，所以即使鬼神存在，也最好是假的。而三界之间界限的维护，也就是我们玉磬门存在的道理了。”

“原来如此。”曾协风点点头。天道轮回，三界共生，似乎自有其界限和道理，各方最好也相安无事。况且他自知不过是个小小捕快，光负责人间事已自顾不暇，哪还会插手所谓的三界秩序呢？

想到此处，他正色道：“国师放心，我一定会严守今日之事。不过我以前见识浅薄，如果有什么对玉磬门不敬的地方，如今还请你多多见谅。”

十六只笑说：“曾捕头，今日你也算赶来救了我一命，所以这种小事我们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坛清听两人说着，注意到鄢颇还躺在地上，惊笑道：“怎么鄢公子也在这里？”

十六看了地上的鄢颇一眼，却也摇头笑道：“这件事我也很想知道。”

“不过鄢公子躺在这里也不成个样子，还是叫醒他，我送他回去吧。”曾协风曾经与鄢颇打过几次交道，看惯了他的翩翩之姿，难得见他这么狼狈，也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