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道:“不用担心,我会掩盖气息之法,所以我独自进去就可以了。”
听池面有犹豫之色,但想了想了,还是点头道:“那奴婢就替老夫人做一回主,国师,您请进,若是有什么吩咐,老奴就候在门外边。”
十六点点头,推门进入房内。
颜夫人的寝房不大,摆设精贵却不艳俗,一进门就是一张铺了繁复花纹桌布的圆桌,桌后挨着一张不大的长塌,榻上的矮几上摆了一个素色的柱形花瓶,一束新换上的粉色芍药立于瓶中,默默绽放。
十六打量了房内一圈,又见西侧的隔间里是一个小小的书房,谢延龄的书桌刚好摆下,左侧是一整面书墙,后方是一堵镂空花窗,从屋内看出去,刚好可以透过花墙欣赏到院中的假山翠竹。但更显眼的却是书桌右边的一张贵妃榻,那塌不大,刚好可容一人半躺,榻上被人随手放了个针线篓,一件缝了一半的藏青色男式长袍就放在附近。
此情此景,十六似乎都可以想象到每天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幕—谢延龄坐在桌边看书绘画,而颜夫人就靠在榻上,一边绣着丈夫的衣服,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丈夫,两人有时甚至还会默契地相视一笑。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朱字黄符,环顾四周后,将那符飞甩到房梁上。黄符一沾到房梁,只见符身隐隐金光一闪,竟没入梁木之中。
十六抬步出去,听池见她出来,便问:“国师,里面可有异样?”
十六点点头,道:“里面也有黑气,且尤以左侧小书房内最重。”
听池闻言一惊,道:“难道老夫人的猜测是真的?”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那恶鬼怨气深重,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伤及无辜,酿成大祸。”十六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却是四个形态各异、模样凶悍的小小虎形石雕。十六将它交给听池,又道:“听池姑姑,还请你稍后悄悄命人将这四个石雕分别埋在小院的死角,这四角布置好后就可在院中形成一个阵法。”
“阵法?”听池皱了皱眉,面上又惊又忧,“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还请听池姑姑放心,正如我之前所言,在未得知那个恶鬼的底细来历之前,我还不会轻举妄动。”十六知道安慰了她便也是安慰到了谢老夫人,便继续解释说,“我今日之所以设下阵法,其实还是因这些厉鬼的行事想法难以凭常理猜测,担心它突然发难之时我来不及赶到,便提前在院中设下了一个保护阵法。这个阵法平时难以察觉,只会在屋内受保护着收到伤害时发动一次,但也只能是一次。”
她又变出一张符纸,本想叠好交给听池,但想了想,还是说:“这就是受保护着需要佩戴的符纸,但我想谢大人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因此也定不愿佩戴,不过把它烧了让谢大人喝下,效果也是一样的。”
“好,老奴一定谨遵国师嘱咐。”听池郑重而小心翼翼地收下符纸,又道,“国师,那接下来便请你随我去一趟夫人的房间吧。”
十六点点头,两人又往赵舒而的小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