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眠眼看着白氏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以她所在的位置,想接住易如反掌,但她忍住了,只听见“啪”的一声,瓷杯碎裂,洒了不少水。
“轻沉,你这是...”白氏被韩轻沉的直截了当震惊了,韩轻沉是到了婚配年龄,或者是早就过了,可他这么明目张胆的领着一个女子过来,也令她难以接受。
江柳眠尴尬得很,想把手抽出来却不行,只得心中暗骂,韩轻沉何时这样冲动,他是没想到后果吗?
白氏身在侯府多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便恢复镇定,问道:“轻沉,这是哪家的女子,你们何时认识?”
“娘,我们六年前认识的。”
“六年前?”白氏一愣,心想儿子这样郑重其事,恐怕是动了真情,可是...她顿了顿,“孩子,如果你还在外面一切好说,可回了侯府,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恐难违背,你可知王家有意把女儿嫁过来,按侯爷的意思,你的正妻只能是王念苏,而不是这位江小姐。”
白氏可真是一针见血,江柳眠瞟了眼韩轻沉,那意思是看你怎么办?
韩轻沉不慌不忙:“娘,侯爷已经见过她了。”
白氏吃惊道:“你父亲同意了?”
“不,侯爷跟您说过相同的话。”
“那你怎么还...”
韩轻沉却道:“娘,我把她带来见您,您不高兴吗?”
这么突然,恐怕是惊讶大过高兴吧,江柳眠非常无语,韩轻沉把她推到这个境地,让她也没有办法离开。
白氏面露难色:“轻沉,我高兴不高兴并不重要。咱家与王家是故交,王家女非你不嫁,你也早该成婚,大夫人已经把你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江柳眠心中一阵唏嘘,她相信韩轻沉对她的感情,但身处高位,多少双眼睛盯着,谁又能为所欲为,江柳眠没有难过,却轻轻把手抽出来,韩轻沉察觉出来,想再抓却抓了个空。
二人的小动作岂能逃过白氏的眼睛,她对韩轻沉说:“轻沉,你们认识久感情深我能看出来,待你娶了王念苏,也可以再娶上江姑娘。你若不喜欢王家女,就淡着她,回头生个嫡子,到时候哪怕你就明确表示不喜欢她,王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再娶过来,江柳眠了然,这不就是让她为妾嘛。江柳眠没有表露一丁点态度,她在等韩轻沉的反应,这种条件,韩轻沉若是同意就是她看错他了。
韩轻沉见母亲说的如此稀疏平常,心头竟没由来的生出悲凉,母亲是妾,身在侯府更可以说是个贵妾,可是呢,终身在崔氏面前抬不起头,一辈子只守着他和妹妹,幸亏妹妹的出生给母亲带来了慰藉,否则他的死讯早就生生折磨死白氏了。
而这样的生活,他怎能容忍阿眠再经历一遍,想想都觉得痛心,
“娘,我只会娶江柳眠为妻。”
白氏不禁皱眉,韩轻沉“死”了那么多年,白氏早就不了解这个儿子了,可她知道,侯府的规矩不能打破。
“儿子,这是最好的办法啊,既能娶到想娶的女子,也能满足父辈的心愿。”白氏对韩轻沉的执拗十分不解。
“娘,事实上,三年前...”韩轻沉对白氏毫无顾忌,正想说出他和江柳眠在西南成婚的往事,却被江柳眠拉住。他见她止不住地摇头,也知道不是个好时机。
正巧这时,小厮前来通传:“大夫人到。”
白氏连忙站起准备迎接,韩轻沉面色凝重,这个崔氏,怎么这么时候来了。
厚重的门被推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走进来,如果说白氏是娇弱的睡莲,那么崔氏则是张扬的牡丹,华服锦绣,盛气凌人。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白氏盈笑道:“拜见大夫人,轻沉来了。”
“哦,是嘛。轻沉来了竟不去拜见我,难道是对我有意见不成。”韩轻沉来崔氏怎不知,久久等他不成,不用猜就知道来白氏这里了。崔氏心中焦急,等不及要见到中毒颇深的病秧子,这一看却面色红润,她的心一紧,难道是夏冰没有得手?
白氏却不知这其中门道,她赶紧道歉:“是轻沉的不对,快像大夫人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