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睡得踏实还是睡得昏沉,只知道早晨起来的时候第一件涌上头脑的事——便是想着又过一天了,希望今天能在我所担忧的事情上找到些眉目……
昨天于我而言,就好像是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场,从忧转喜,由喜转悲,直把我引到决断的节骨眼儿上。除此之外,我也再找不到什么特殊的词汇来形容了。
既已如此,我认为还是接着筹划昨天所计划的事情为好,否则似乎怎么也对不起在早餐摊前时的那股兴奋。
稍作洗漱,我细心地打理了一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多一点意气风发,然后便出门了。
隔壁疯丫头的房间静悄悄的,看来她终究还是把电视给关掉了。
现在我敲响她的房门,准备喊她起床,可回应我的只有慵懒的两声:“烦死啦!再让我睡会儿!”
于是我便只好自己先下楼去,看看我能不能在百无聊赖中想到点什么。
旅馆有一间早餐厅,就在我们房间的下面一层。
我打着呵欠慢悠悠地走进去,惊讶地发现这儿的人居然很少!
噢,相信我,这一点也不正常!
至少在这颗时不时就“堵人”的星球是这样……即便是在费伦多,这也还是不正常!
我怀揣着不解,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来您睡晚了呢。”
“啊?”
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我忙扭头去看,原来是昨天在吧台里的那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侍者。
“何出此言呢?”我不解的问道。
“呐。”他示意我看看头顶的电视。
里面正播放着今天的早间新闻:五百万人起早贪黑共度复生节……
复生节?这是什么东西?
除了让我想起蔚海七上的复活节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他头绪了。
“先生是外地人?”
“啊,是的。”
我正回答完忙着看新闻呢,突然察觉那个侍者不说话了,于是下意识地去观察他的表情。
他突然显得很严肃,给了我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冒昧地问一句,先生是从哪儿来的呢?”
我听他这么一问,心中也起了警觉。如果是在平常,我一定会回到:“这关你什么事?”然而我那莫名其妙的直觉正告诉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我很自然地说到:“罗娜分治区。”之所以不说亚基里,还是因为我留了个心眼,认为这样更稳妥一些。
“罗娜分治区?”那个侍者有些惊疑:“离我们这儿可有一点路程啊……”
当然,无论在哪个分治区,离这儿都有一定距离,谁叫费伦多飘在海上呢?这明显是在试探我!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如果我再迟疑下去,他的下一句话一定会问:“有能力做这样的长途旅行,您一定是清算者吧?”
当然,我不能让他这么问,因为这很可能会让我非常为难。
所以我打算将计就计,与其让他像审问犯人一样冷不防地套出我的话,不如留下一串虚假信息让他自己去琢磨。
于是我便像乡下的老人们拉开家常一样爽快地唠道:“可不是嘛!为了这趟旅行花光了我半辈子积蓄呢!”
“噢?”侍者来了兴趣:“您这又是何必呢?”
我笑了笑:“你瞧……我在罗娜是给那帮兔崽子做代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