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奕诸不忍看着满脸痛苦瘫坐在厨房门前的柳络筠,走到无名的面前,很是心疼。
“如果有,柳姐姐也不会出此下策,”无名也是痛心自己的无能,又想起昨日柳络筠好像说过西域的仙草才能救命,便急忙询问柳络筠,“记得昨日姐姐曾说得那株什么草,才是能够真正治好曾大人的药。”
柳络筠缓缓地说道:“是一种叫做‘前尘清桂’的仙草,虚无缥缈的都不知道长在西域的哪儿山上,就算有,也是得了送贡至中都极名贵的药材,我们如何能得。”
“这……”
二人皆是无言以对。
“如今我好歹得了这个法子,吊着曾哥的命,让他病情起码可以不再恶化,你们不要再劝我,我得去把那汤送去大人那儿……”
二人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任着她去,柳络筠扶着门边的墙起身,却感到脑中一阵眩晕,眼前红的青的掠过,她又往前倾去,奕诸眼明手快,一踏几步地便飞到柳络筠的身前把她扶稳,无名原是稍稍惊讶奕诸的反应迅速敏捷,如今也无暇在意,把全副精力放在柳络筠的身上。
那柳络筠昨夜忙着找那大夫一宿没睡,今日又得早早准备官府内白天当役的十几人的饮食,待那些人吃的同时,还得把准备好的一大锅的龙胆草黄连及苦参,八碗水煮成一碗喝下,那些清热解毒的草药极寒凉,对柳络筠的身体也是很大的损害,加之她割手引血做药引,身体一时间哪受得住,便昏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要给曾从文送汤,以免他起床没有食物工作会力不从心,使病情恶化。
“行了姐姐,你先安心休息吧,我替你送过去给曾大人。”
无名安慰着柳络筠,柳络筠仰头躺在奕诸的怀里,她靠着奕诸的右肩处,能闻到脖后传来的体香,她听到无名的话后也总算安静了下来。
“奕诸你在此先照顾好柳姐姐,我给大人送完汤后便回来,咋们一起送姐姐回去。”
无名进去厨房,她从未进入过这样的烟火之地,空气中是油味鱼腥味及肉味的地方,她从前最是嫌弃,还曾心中暗自发誓以后绝不与厨房打交道,若是细细想来必定也是会心一笑,嘲笑自己的清高,她把锅中清香无比的汤舀上一大碗,又听见奕诸在说:
“姐姐,柳姐姐又在那说着胡话,说什么担心大人只喝汤水会不够身体所需,你看看锅里有无粥水,好歹弄一点,好让柳姐姐放心休息。”
无名把各个锅盖都打开,里面皆是被舀空的,无名无果,便寻思着让奕诸煮个粥也好,谁知奕诸也是苦笑。
“我从小与你皆是吃香喝辣,哪里进过厨房呐。”
“没有,那你手上那的茧从何而来?”
“……”
奕诸语塞,很快又说:
“这半个月以来一直赶路,我们的马车只走到中州边境,剩下的路程皆由我们拿着行李步行,这手上的茧便与姐姐一样形成而已,姐姐若是实在不会做粥,那就把汤锅里的汤渣捞出来,好歹给大人填填肚子。”
“……”
无名无暇他想,但她心里清楚知道奕诸的手一直都有一层薄薄的茧,从前奕诸并不是天天与她呆在一块儿,奕诸有时不在她的身边,她只以为奕诸到厨房帮忙,便没有在意,未想如今奕诸竟然说自己从未进过厨房,让她很是吃惊,心中便也留了个心眼。
“阿奶从前说女子最好要有些厨技,不仅能养活夫家人,还能养活自己,我虽是不屑,但也好歹听了些做菜煮饭的方法,不就是多加些水的米饭吗?看我来。”
无名找到米缸,用干净的盆子舀了点水,胡乱地淘了淘米,把米水倒了,带出稍稍的米,再用窗台上放着的长明灯点着了灶台的木柴,木柴烧的很旺,无名在锅中倒入两倍的水,放在灶台上,不一会儿便煮开了。
粥的香气让柳络筠稍稍清醒了,柳络筠便打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