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檀渊,而檀渊的旁边站着陆饕,陆饕明显比一个月前归晨见它的时候长大了许多,此时它的嘴里正咀嚼着一条人的手臂,挂在它嘴边的手指还在不断的抽搐着,与上次在旅舍见到的情形不同,这只手臂明显要比少年的手臂长出许多,陆饕没法一口吞下,鲜血和着口水顺着它的嘴角不断滴落下来,时不时还有残渣飞溅而出,那场面直逼得归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归晨轻轻将头偏了过去,待到呕吐之感稍微减缓了些才又继续看向前方,此时陆饕已将手臂吃了下去,檀渊扶了扶它的毛发,然后便将手掌至于陆饕的头顶处。陆饕先是不安的扭动了两下,似乎看起来很不舒服,它低声呜咽了两声,紧接着便有阵阵蓝色的气泽自它头顶渗出,通过檀渊的手掌流入他体内。
归晨被惊的到抽了一口凉气,接着便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檀渊竟然在吸陆饕的精气,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檀渊明显听到了她抽气的声音,连忙收了手,猛的将头转过来,一道冰冷的目光径直射向归晨所在的方向。待到发现蹲在那里的人是归晨后,檀渊明显愣了一下,他的眼神不再凌厉,反而有些躲闪,对着归晨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归晨缓缓从草丛中站起身,亦十分不自然的回答道:“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陆饕见到归晨有些激动,低吼了两声向她跑来,归晨余光瞥见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紧盯着陆饕嘴角的血迹,眼中不禁流露出畏惧之色。
像是感受到了归晨的恐惧,陆饕停住了脚步,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它低声呜咽着在原地盘桓了几圈,然后使劲在土地上蹭着嘴,似乎想要把嘴边的血迹全部蹭掉。归晨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却又因为刚才的场面不敢上前,只得拧着眉头站在原地。
檀渊看到归晨一脸畏惧的模样也有些心慌,于是开口安慰道:“你别害怕,陆饕不会攻击你的。”
归晨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血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有坏人吗?”
檀渊也将目光转向地上的血迹,看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道:“这人是附近的盗匪,经常打家劫舍,我放出风声说住在东郊荒山的安阳世家遗孤藏有大量钱财,于是便把他引来了这里。”他停了片刻转头看向归晨又道,“陆饕是饕餮,以吃人为生,这你是知道的,若是长期没有人肉供给,只靠我来喂血根本不足以维持它的生命。”
归晨知道檀渊的前半句是谎话,他眼神闪躲,声音也没有底气,一看便知是心虚。盗匪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出动的,哪里有只身前去打家劫舍的盗匪,而且为了行动便利,盗匪都是穿靴的,不会穿刚才那种奔跑起来就容易脱脚的布鞋。
可她却没有戳穿檀渊,因为檀渊的后半句说的是实话,陆饕是要吃人的,但凡它能以其他飞禽走兽为食,檀渊都绝不会允许它伤人,陆饕吃不到人肉就会饿死,现在经世哥哥没有任何消息,陆饕就算是檀渊唯一的亲人了,若是眼睁睁看着陆饕去死,别说檀渊了,就连归晨自己都做不到。可檀渊吸取陆饕的精气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