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强撸灰飞烟灭……
唐清之此时此刻已经灰飞烟灭了。
——太不争气了吧!!!还是说太争气了啊!!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啊!!!啊!!!太羞耻了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正发着烧,脸红升温也看不出来——该熟的都熟透了,没有什么上升的空间了。
余秋竹手上擦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陈可说了,你现在要赶紧降温……”
“咳咳咳……”唐清之疯狂咳嗽起来,企图干扰他的思路,“我去趟洗手间……”
脚一沾地,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被余秋竹一把捞了起来——大爷的,该硬的不硬,该软的不软……
余秋竹把这颤颤巍巍的人扶到卫生间门口,声音难掩一丝笑意:“你要不要我帮忙……?”
艹……唐清之一听就知道事情开始不妙起来。
他舔了舔烧得通红的嘴唇,无辜地抬眼,眸子里是高烧蒙上的一层水汽,喘着气恹恹道:“你别弄我了……我难受……”
“你别瞎说,我没弄你啊。”余秋竹震惊地举起双手,一副纯情小处男的模样。
唐清之看到他略有些慌乱的样子,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他就是小心眼,要尴尬一起尴尬,尴尬死了也得有人给他陪葬。
“节制点,发烧了还弄小心以后有障碍。”
唐清之“哐”地一声,把卫生间门关上——丝毫没有大病缠身四肢无力的样子。
“不许计时!!”半晌,里面传来一声怒吼。
余秋竹乖巧地把目光从一边的时钟上面挪开。
几分钟之后,唐清之一脸正义凛然地走出来。
余秋竹张了张嘴,看他脚下还发飘的样子,又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再开口还是一副中国好室友的正经样:“休息会儿就得去医院了,生病了不能耽搁。”
唐清之现在并不想说话,借着龙体欠安的由头装聋作哑,结果任由肺里这么烧着也就昏昏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陈可的车上。
陈可的男朋友在省立医院呼吸内科,倒是直接能把唐清之安排得明明白白。
抽血、采样、拍片一顿操作之后直接安排上了住院。唐清之得的是疲劳过度导致的大叶性肺炎,至少要在医院躺两个星期,刚刚放纵了那么一下至少让病情加重了两个档,折算下来唐清之的军训生涯基本结束了。
唐清之蜷缩在新收拾的病床上,萎靡得像一团脱了水的腔肠动物,听到余秋竹推门进来的声音也不回头,只是闷闷地埋怨道:“都怪你。”
怪你故意撩我!让我被迫升旗!最后还得DIY!让我病情加重!但是我还不能说!
“怪我什么?”余秋竹一用这种似笑非笑的口吻说话唐清之就害怕,生怕他又拖着剧情往他控制不了的方向狂野飞奔。
于是唐清之不敢说话,就只能凄凄惨惨戚戚地大口喘息——太惨了,都快死人了还得看人脸色行事,小唐是永远站不起来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余秋竹看他不理自己,便直接笑开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留在工作室过夜的。”
纯洁的小眼神似乎根本没有看穿事情的本质,唐清之看着他满脸无辜,又瞬间想起了不久之前那人嘲笑自己龙抬头的现场,瞬间气急攻心,狂咳不止。
余秋竹看着这人要把三魂六魄咳出来的劲头,也不敢再放肆,只能伸手拍拍他的背,企图安抚他的情绪。
“你走开……”唐清之轻轻嗔怪了一声,整个人蠕动了两下,躲开。
余秋竹的手在空中悬停了三四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唐清之在自己这里出柜之后,他有意无意朝自己撒娇耍赖的频率也大了许多。
本来就是软软糯糯的白米团子,再这样哼哼唧唧的,余秋竹也不敢再往下多想了。
这两人都是嘴强王者,干啥啥不行,口嗨并列第一名。
……
用上药之后的唐清之难得能睡个稍微踏实点的觉了。虽然胸口还是难受得要死,但是抵不过困意更强烈,直接把人牢牢锁在梦里,半天醒不来。
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他梦到自己拿着海王的鱼叉,站在浩浩荡荡的大海上空,在黑云压城波涛汹涌里指挥着虾兵蟹将,以Pluto和郑啸天为首的鱼群在自己周身围成了一个颇具神秘色彩的圈,正当自己缓缓升空时,面前升起一个颇具压迫性的巨大身影。
——是余秋竹!
站在大海中央的唐清之惊掉了手里的鱼叉,自己周遭的鱼群也呈鸟兽状散去。这时候唐清之再低头看看自己下半身闪着贝壳光彩的鱼鳞——他不是海王!!他是海王池子里一条娇弱又美色的人鱼啊!!
唐清之扑腾着尾巴要往水里钻,但是余秋竹手里的纯金镶钻炫彩磨砂质感鱼叉已经朝自己刺来……
“不要叉我!!!”唐清之再一次垂死病中惊坐起。
坐在床边正打着游戏的余秋竹扭过头来,一脸纯真:“嗯?插|你干嘛?”
又一次社会性死亡。唐清之感觉自己已经化成一摊骨灰撒在了病床上。
唐清之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得余秋竹恐惧症了,上山下海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给他这样一种看不清深浅的未知感。
更可怕的是,唐清之到现在还没有确切得出他是不是同的消息。
——万一不是,自己明骚暗撩了这么久,岂不是白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