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自然是趁着来送他的人还没来是偷偷摸进去啊!你说门关上了?齐八爷会告诉你,那都不是事儿! 看着近在咫尺的玉棺,齐铁嘴的心脏‘怦怦’的跳了起来,就要看到了,玉棺里的宝贝! 他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终于走到了玉棺前,齐铁嘴看见玉棺里的‘东西’时整个人仿若是被雷劈了一般,因为那玉棺里,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个人啊!一个女人!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 等等!这玉棺里,不就是贞懿皇后独孤氏吗?这,这,这!这都几百年了啊!她的尸身竟然保存的如此之好,没有一丝腐化的痕迹?完全就像沉睡一般啊!齐铁嘴心底是说不出的惊诧,这太惊人了! 贞懿皇后啊!齐铁嘴几乎是膜拜的看着玉棺中的以歌,齐铁嘴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句诗句,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真是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啊!齐铁嘴暗暗赞叹!有此等姿色,难怪会被唐代宗独宠多年啊! 不过这大红嫁衣是怎么回事?齐铁嘴疑惑了,扒着玉棺的手动了动,伸出右手摸了摸以歌身上的料子,“真不错啊!不愧是皇后啊!”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全是宝贝啊! “八爷!您在哪?”被小兵突然一喊,齐铁嘴一被惊吓,重心不稳倒向玉棺以歌的身上。 八爷不在下面吗?张启山也听见了小兵的呼喊,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好,连忙下楼打开书房,结果正好看见齐铁嘴从玉棺里爬出…… “八爷!”张启山无奈抚额,他应该亲眼看见八爷被送走的!都怪他当时太激动了! “呵呵呵,佛爷,我,我这不也是好奇嘛!”齐铁嘴拍拍身上,鼻子动了动,贞懿皇后身上有股药香啊! 见张启山不说话,就这样愣愣的盯着自己,齐铁嘴觉得有点渗人,不会是生气了吧?应该不会啊!“佛爷,我真是好奇的,难得见你那么高兴嘛!是吧?好吧,我也想看看有什么宝贝能让一向面不改色的你,能那么高兴……”齐铁嘴喋喋不休道,却看见张启山一抬手,张副官就上来把他的嘴捂上了…… “唔唔唔!”干什么!齐铁嘴正疑惑呢,结果被转了个方向,他定睛一看,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那那那!扒在玉棺上的手可不是他的啊! 妈呀!他就说嘛!怎么会被保存的那么好,原来是变成粽子了啊!天啦噜!他刚刚还觉得粽子香!不行!他要回去!要回去啊!!!这种东西,只有交给佛爷!他只能拖后腿的! 齐铁嘴爆发出巨大的潜力挣开了张副官的手,“佛爷,我我,就先回了,你不是也说了吗?送我回去啊!”他飞快的开门,关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送我回去的人呢?”他大声喊道,他要赶快回去拜拜列祖列宗避避邪! “佛爷……”这样放了八爷合适吗?张副官才一出声就被张启山抬手喝止了。 以歌觉得睡得太久,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耳边好吵…谁在说话?…她慢慢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让她有些惊讶,竟然不是在墓里吗?看来是被盗墓贼偷了出来?这样也好……免得她自己出来…… 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睡初醒。 手扶上玉棺,她想借力坐起身来,抬眼便看见了两个人……以歌一脸懵比,没有广袖,没有玳瑁,甚至是短发,看他们的打扮,似乎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啊,她竟睡了那么久吗?以歌轻笑,看来被‘背叛’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竟然让她睡了那么久,才愿意醒过来……说到底,是她太‘脆弱’了,经受不住一丁点打击啊! 张启山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以歌,以歌微微一笑,“我是陌以歌。”对,我是陌以歌,不是独孤靖琬,更不是沈珍珠,我只是陌以歌而已…… 女子的嗓音就如同清泉一般,张启山微愣,“这,好像是贞懿皇后独孤氏的玉棺吧?陌小姐怎么会躺在里面,还打扮的……”他用手比了比以歌身上的装扮。 “贞懿皇后?”以歌呢喃着这个封号,看来李俶是知道了啊,她不是沈珍珠这件事,贞懿皇后啊……“独孤氏是贞懿皇后,那沈氏呢?”以歌问道,沈珍珠的身份是上了玉牒的,总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吧。 “沈氏?睿真皇后。”张启山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睿真皇后……谁能知道,李俶的两任皇后,竟是同一个人呢?以歌自嘲的笑笑,这真是她陌以歌的荣幸啊! 张启山盯着以歌,“好了,我刚才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陌小姐回答张某的问题了。” 张某?看来连名字都不告诉她啊?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呢!以歌挑眉,“我会躺在玉棺里自然有很多原因,涉及到皇室秘辛,所以概不透露。” 是个聪明的女子啊!张启山心中微叹,“陌小姐可是唐末人士?”皇室秘辛?看来果然啊,这女子不是普通人,能活到现在…… “如今离唐末又隔了多久?”以歌没有回答张启山的问题,而是将皮球踢了回去。 “陌小姐何以能活到现在呢?” “张先生又是觉得何以呢?” …… 真累啊~以歌轻抬玉腕,掩下哈欠,“张先生,不是我不肯坦诚以待,只是,我的确没有什么依仗,张先生就不要为难我这小小女子了~”不是她不肯说真话,他一直在试探,她能得到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这样耗下去说不定她会一封棺再睡上几百年呢! “抱歉,”张启山恍然,对方不过一介柔弱女子,他的确太过心急,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陌小姐且在张府安顿下来,鄙人张启山,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陌小姐见谅。” “你这个态度还是很好的!”陌以歌撑着下巴,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那重新说一遍,我是陌以歌。”语罢她站起身,想要从玉棺里出来,只是奈何嫁衣繁复,裙摆太长,她一没注意就要跌出玉棺。 张启山自然也发现对方的不方便,已经有‘英雄救美’的意识上前两步了,结果没想到还真是,他一个大步跨过去,刚好接住了摔倒的以歌。 四目相对,以歌率先反应过来,“多谢。”她拎着裙摆,有些无奈,更有些凄凉……李俶…… “张副官,将陌小姐安排到我隔壁的房间。”张启山还是很绅士的蹲下身帮她拎起拖地的裙摆。 “陌小姐随我上楼吧。” 以歌跟在张启山身后,看着旋转楼梯,灯光,油画,每一处都让她惊讶,“看来的确过了很多年啊!”否则不会变化如此之大,沧海桑田,不过如此吧。 “毕竟是几百年。”张启山淡淡道,“陌小姐今日好好睡一觉,明日我们再好好聊聊。” 以歌眼波流转,“我才刚醒呢,张先生不如给我一些历史书看看,明日我们能聊的,或许会更多。”几百年,距离唐已经几百年了吗?时间真是,最残忍的存在啊,她连李俶的模样,都要记不起来了…… “也好。”张启山点点头,恰巧张副官送来了衣服,他递给以歌,“这是现在的衣服,我去给你拿书。” 以歌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伸出手来缓缓卸去头上的凤冠,一梦百年啊,冬郎,你我终究还是分别了。 她微笑,脱下嫁衣,将张启山送来的衣服换上,再将嫁衣叠好放在床上,所以,你是再娶了独孤靖琬吗? 可是啊,不管是沈珍珠还是独孤靖琬,都不是我陌以歌。你娶的,终究不是我。 将门打开,以歌接过张启山手中厚厚的几本书,唐,宋,元,明,清……竟过了这么久吗?看见白纸黑字上的,‘唐代宗崩于公元779年’,‘啪嗒’一滴眼泪落在了扉页之间。冬郎,冬郎……以歌咬住下唇,面色悲凄的摇摇头,你看,我说不要你了,就是不要你了…… “陌小姐……”张启山递过来一方手帕,以歌伸手接过,轻笑一声,将手中的书合上,“多谢张先生,你可以去休息了,明日我们应该会有一个愉快的谈话。” 张启山是个好人,以歌确定,即使她在他身上闻到了血腥味,他也的确是个好人。她不介意对好人好一点。 张启山心照不宣的点点头,“这样最好。” “啊!”离歌骤然惊醒,她坐起身来抚着心口,这里,感觉好奇怪!好奇怪啊!她连忙下床穿上鞋子朝屋外走去。 “陈,陈皮!”陈皮被吓了一跳,这么晚了小磕巴怎么回事?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进男人房间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他也没睡,还在研读古籍呢。 “我我我,我这里,这里好奇怪!”离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满脸着急。 陈皮觉得一股热气冲上了脑袋,但他一看见离歌脸上的焦急就回过神来,“什么好奇怪?” “就是心慌!对对对!就是心很慌!”离歌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语,“很高兴,又很担心!很悲伤,又很轻松!”她慌乱的开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陈皮皱眉,他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啊!“小磕巴,你先冷静一点。”他给她倒了一杯水。“冷静!冷静!”其实他才是最不冷静的那一个,她身上的谜团一天不解开,他一天晚上都睡不着。 “她醒了吗?”离歌小声喃喃道,她醒了啊!